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作者:郑鹏飞

本文转载自:远川出海研究(ID:aotekuaitan)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欧亚大陆上的纷争时,在美洲大陆的政治舞台上,一只蝴蝶也悄然扇动了翅膀。

就在3月11日,地处南美的智利结束了右翼对于政坛的把控,身处左翼阵营的博里奇,正式就职智利新一任总统。

作为智利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36岁的博里奇曾发誓,自己会在任期内团结智利,与“少数人的特权”作斗争,并解决贫困和不平等问题。

博里奇的话,印证了他的国家确实存在着严重的贫富差距,但与此同时,智利又被认为是南美最发达的经济体之一。

在这样看似矛盾的背景下,在智利工作和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体验?这一期,我们邀请到了一位资深的拉美地区出海人。通过她的讲述,我们或许对智利能够产生更加全面的了解。

而她的出海故事,则开始于同属拉美的古巴。

01 | 我是古巴留学生

我叫赵明然,就职于中国铁建国际集团,主要负责拉美地区的市场开发以及项目跟进,目前常驻在智利。

不过我在拉美经历的最起点,却是在古巴。

如今大家提到古巴,想起的可能是周杰伦在当地拍摄的单曲《mojito》,或是在《速度与激情》系列里出镜的哈瓦那老城。

但是古巴对我的意义要更深一些,因为在那里我度过了一段年轻美好的学习时光。

在2008年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我在内蒙古招生信息网上看到了一个“古巴政府单方奖学金项目”,在内蒙古招收教育、医学、西班牙语等专业一共约50多人。

当时我就报名了项目中的西班牙语专业。不过在那时候,很多家长对子女前往古巴留学没有什么信心,一是因为距离非常遥远,二来古巴也不是发达国家,担忧孩子在那里的安全和生活条件。

但是我们家里人心比较大,都支持我能够去国外学习一门语言。有了家人的支持,再加上我的排名在省内也比较靠前,最终我顺利通过,获得了前往哈瓦那大学留学的机会。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哈瓦那大学常年世界排名500名左右

后来我才得知,这个项目开始于2006年,是在古巴革命领袖菲德尔·卡斯特罗亲自倡导下,专门针对中国中西部地区12个省区设立的政府单方奖学金项目。

可以说这个项目存在本身,就反映了两国友好的大背景。而在古巴学习期间,每当我们在街头巷尾游走,当地人都会亲切地叫我们“Chinita”(中国小姑娘)。

不过客观来说,我们在当地的生活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我们不仅要经历限水和限电,而且彼时的古巴网络还很不畅,QQ在那里只能打字聊天,语音都连不上。

所以每到过年的时候,我们只能去打付费的skype电话,才能和家里人报个平安。不过虽然条件有限,但当地老师还是尽可能地在照顾我们中国学生。

在教学方面,古巴老师都比较认真负责。在为期一年的语言预科班里,每个班级只有10个人;后期本科阶段也不过20个人,一直都贯彻着小额班制。

而到了最后一年,我们可以选择在国内的学校毕业,于是我就选择了西安外国语大学,也体验了一把在国内读本科的生活。

回国读书最得到宽慰的是我的中国胃,因为学校食堂的伙食真是又便宜又好吃。而让我印象最深的则是国内的那种竞争感,当时我每天都去自习室抢座位学习,感觉比在古巴的学习劲头还要“疯狂”。

古巴的单方奖学金项目,从2006年开始到2010年结束招生,一共支持了超过3千名中国学生前往古巴留学。

而根据一份后续的调查问卷,在这个项目中选择了直接就业的留学生,有45%选择继续留在拉美工作。

而工作岗位,大多是科技、能源、基建等领域中企的外派岗位。赵明然在毕业之后的选择,就在此行列之中。

02 | 从北到南 走遍拉美

因为我们公司主要承接国际工程项目,拉美地区一直都是一个重要的市场。得益于自己所学的西班牙语,我也有机会去到了拉美的不同市场。

从北往南,我前后在墨西哥、萨尔瓦多、巴拿马、玻利维亚、阿根廷、智利等国家,都工作和生活过。虽然总体上,拉美地区语言和文化都比较接近,但是不同国家的人,在性格上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比方说与阿根廷人交流,他们可能会给人有一点高傲的感觉;而智利的男生说话都比较温柔,爱用语气词;相比之下,墨西哥人的工作状态就和中国人比较像,也会接受适度的加班。

拉美开发市场过程中,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一段经历,发生在萨尔瓦多。那是在2016年,我们考察组需要去踏勘一个当地的铁路项目,而萨尔瓦多也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之一。

一路上当地政府为我们提供了严实的安保措施,不仅给我们配备了专属的小巴车,而且每次出行还会安排六个持枪安保人员。当地的治安之差,由此侧面也可见一斑。

在当地,稍微大一点的超市,都雇佣了持枪保安;小一点的超市,基本都紧闭大门,只保留了一个带栅栏的窗口对外营业;大多数餐馆也只有客人按门铃时才会开门,外面看上去就跟没开业一样。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当地年久失修的铁路

然后我们考察的铁路线路,状况也非常糟糕,设备严重老化,大部分路段的枕木都已经腐烂、断裂。

线路本身也大面积被居民占用,有的在上面晾晒衣服,有的堆放水泥袋,甚至还有人在这支锅做饭。

检修车开过来了,他们就特别淡定地把铺在铁轨上的东西收回家。当时我就感觉自己来到了印度火车线路的低配版。

03 | 初入智利 

而当时间来到2018年的7月份,我来到了智利,负责市场开发等工作。

记得刚到智利不久,有一天我在酒店睡觉,突然感觉床一直在晃,就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了。于是我就立刻穿上拖鞋,赶紧跑到楼下,结果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候前台小哥特别淡定地说,确实是地震了,但是没关系,因为我查了一下网上,地震不过是6.5级。

后来我待的时间长了,才知道智利的建筑抗震系数是很高的,能达到9级。所以在频繁的地震中,智利国民也都免疫了,看到灯一直在晃,他们也没有啥反应。

我自己经历过最严重的一次,当时就感觉楼房都在左右晃动,房间的墙壁也在开裂。但最后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就想起当地人曾经跟我说:小震不用躲,碰上大地震,躲了也白躲……

说回智利本身,这个国家只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也没有像阿根廷一样祖上富庶过,所以让人感觉缺乏了一些文化积淀。不过随着国民经济条件的提高,当地对于文化教育的重视还是在不断地提高。

有外界观点认为,智利经济的迅速发展,一部分也得益于市场的高度自由化。在这样的背景下,智利当地的大部分基建项目,都是面向国际社会公开招标的。

而对比其他我去过的拉美国家,智利在招标环节是最为公开透明的,几乎不存在暗箱操作的行为,大家都纯粹依靠实力去竞争。

那时候智利公共工程部准备在2023年之前投资146亿美元,招标60个基建项目。我在智利就主要负责了几个标段地铁项目的投标,以及全程参与了5号公路“塔尔卡-奇廉段”的特许经营项目。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智利5号公路

这条5号公路项目的意义尤其重大,因为对于中国企业来说,这是我们在智利的首个公路特许经营项目,也是在智利规模最大的基础设施项目。我们为它的圆满完成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04 | 智利脊梁——5号公路

而这条5号公路对于智利来说,也非常重要。这条公路作为泛美公路的一部分,串联了智利国土的南北两端。

而智利国土本身就非常狭长,南北距离超过了四千公里,但是最窄处却只有九十多公里。

所以这条纵向的5号公路就如同“国路”一般,成为了智利国家经济运行的大动脉。

另外,因为5号公路南北跨越纬度很大,所以一路上的景观也非常丰富。从北向南开下去,依次会看到沙漠、湖泊、森林、荒野,甚至还有冰川。

整个5号公路的最北边,就是“世界旱极”阿塔卡玛沙漠。因为有副热带高压常年笼罩,这片沙漠保持着172个月不下一滴雨的世界干旱记录。

“因祸得福”,极端的干燥同时带来了纯净的大气层,让这里成为了全球的观星圣地。我当时在这里,有幸接触到了不少国内天文学者。

虽然智利北部非常干旱,没有什么农业,但却蕴含了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铜矿给智利带来了滚滚的财富。目前全球年产量最高的露天铜矿,埃斯孔迪达铜矿(Escondida)就坐落在这片地区。

公路途径的中部地区,则属于地中海型气候。这个区域土地非常肥沃,人口众多,首都圣地亚哥就在这里。得益于适宜的气候,这里也诞生了智利最知名的葡萄酒产区——中央山谷。

其中不少酒庄都对外开放,外加距离城市特别近,所以不少游客都喜欢来这里一日游,参观品酒、吃饭度假还是非常惬意的。

如果沿着5号公路再往南,更多的是峡湾地貌,人烟也开始变得稀少。这一带的降雨非常丰富,伴随着还有频繁的狂风雷暴。而整个5号公路最南端就是火地岛,岛上的合恩角同时也是智利和南美洲的最南点。

在这片区域,分布着除了南北两极之外最大的冰川区域。在坐飞机的时候,我就曾在空中看到过这群连绵起伏的冰山,蔚为壮观。

虽然我没有一次性走完过智利5号公路,但是从北到南的这些景点我都有陆续地去过,其中最喜欢的依然要数南部的这片冰川区域了。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百内国家公园

我之前就曾在智利的百内国家公园,体验了一次冰川徒步。在冰川上,能看到很多古老而又壮观的蓝冰洞,蓝色的层次也是变幻万千,置身其中的时候更能体会那种震撼。

只不过这里的冰川一直在融化。走在上面的时候,能听到冰川融化落入水中的声音,和放鞭炮特别像。令人唏嘘的是,因为气候变暖的关系,如此壮观的景象真的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

05 | 波折不断

5号公路是整个智利的“脊梁”,而这其中的塔尔卡-奇廉路段也显得尤为关键,因为这是整个泛美公路在智利第二繁忙的路段。

而除了本身重要之外,这个路段项目也比较复杂:不仅需要新建绕城线路,以减小城市区的交通压力;同时还要对既有道路进行拓宽;另外,就是要引入电子收费系统,实现更高效的运营。

如果当时我们可以拿下这个项目,就能够成为我们公司在整个拉美的第一个“投、建、营”项目,意义非常重大,所以上下都非常期待能够竞标成功。

但是在项目调研开始,我们就遭遇了严峻的挑战。

当时是在2019年的10月18日,因为当时智利上调了首都地铁交通价格,随之而来却引发了民众的骚乱。

学生领导的抗议团体开始进入地铁站,烧毁车厢,打砸售票机。随后局势继续恶化,演变成为了不少人群对于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暴力宣泄。

我当时就在智利的首都,记得当晚市中心的电力公司大楼就被点燃了,整座建筑物火光四射。城市中间有136座的地铁站都关闭了,公交车和很多超市也都被焚烧,街头一时间瓦斯弹横飞。

再之后,这场骚乱就蔓延到了全国,整个社会也发生了好多次不同规模的全国大罢工。整个智利的生产生活秩序,都受到了影响。原定当年11月在智利举办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因此也被迫取消。

到了每天晚上的9点整,智利的每家每户还会拿出平底锅进行敲击,也算是一种比较文明的一种无声抗议。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平底锅抗议”和街头的装甲车

因为混乱始终没办法解除,后来智利政府就宣布进入了国家紧急状态,实行宵禁不允许民众出门。坦克车开进街头,直升机长时间在城市盘旋。

在这样的背景下,智利的政府运作也受到了影响,给我们的对接工作、以及项目的调研,增加了不小的难度。当时公司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智利,难免有些慌乱。

不过我们美洲区的总经理,在看到了新闻之后,直接给我来了电话。安慰我之虞,他也叮嘱说要注意安全,储备好饮水和粮食。在组织和领导的关怀下,我心里也是暖暖的,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06 |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2020年接踵而至的新冠疫情,让旷日已久的一系列抗议终于告一段落。但是疫情的蔓延,给我们的5号公路塔尔卡-奇廉段项目,再度添加了困难。

首先就是在疫情初期,人员流动瞬间停滞,我们一时间在市场上几乎招不到充足的测量工程师,需要线下进行的勘探测量也被拖延了。

另外因为疫情,全球海运价格大幅上涨,在当地几乎买不到新设备,二手货也被一抢而空。

除此之外,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不容小觑,除了智利当地的企业,还有来自其他拉美国家和欧洲的公司参与竞标,实力都很不俗。

那时候我们工作的弦几乎都绷到了最紧。我们的投标时间点,还正好和传统春节撞在了一起。那时候我们领导刚刚在阿根廷完成了另一个项目的签约,紧接着就马不停蹄来到了智利。

而这时候他的家人其实就在南美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但是领导却还是选择和我们一起推进工作、共度春节。这让我们都受到了鼓舞,就更努力地想做出成绩。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我们为项目尽了最大努力

或许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在日夜拼搏克服了一系列的波折之后,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拿下了5号公路的塔尔卡-奇廉段项目。

07 | 成功“闯关”

中标之后,在经过了紧张有序的施工和测试之后,我们终于迎来了最紧张的项目交接环节。我还记得规定交接日是2021年4月1日那一天,在当天的凌晨12点以后,我们就要全权负责整个线路的运营工作。

在当时,我们非常担心前一任公司抽身撤场,而我们却没衔接好,最后失信于政府业主。所以在交接日凌晨,我们现场工作组还有总经理,都彻夜坚守在交接现场,确保顺利接管。

当时我们都关注着这个系统的兼容、收费软件的更新,还有收费人员的操作是否顺利。到了凌晨4点,我们都还坚守在项  目上,直到所有窗口完成了正常运转,才缓了一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下。

到了第二天白天8点以后,我们就又马上奔赴到了当地的区长办公室,拜访监理和政府官员。在整个团队默契的合作之下,这个难关也就这么迈过去了。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这也是我们在智利整个工作状态的缩影,我们中国的同事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当地的员工也经常说,你们的眼睛怎么都这么红,赶紧休息一下,说完还会给我们倒个茶,就觉得我们特别辛苦。

而回过头来看,项目能够成功顺利运行,前期科学的调研也很重要。

因为智利的整个基建领域是相对公开透明的,我们必须靠更强的成本测算、风险把控和管理协调能力来应对竞争。

所以我们在前期对智利市场,进行了比较系统的调研。同时也对这条公路以往的流量和盈利数据,进行了评估,最终才比较慎重地进行了投资。

调研过程我们既会通过中国的官方和企业途径了解一些信息,同时也会聘请当地的这种咨询公司,去帮我们调研一些基础的资料。

虽然这些工作前期可能看不出什么成果,但是最终都对后来的决策,起到了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后期来看,虽然和实际的情况有一些出入,但总体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目前项目已经顺利运营。在前不久的2月底,我们还碰上了智利的度假高峰期。不过凭借着提前增建的新收费站,我们还是顺利渡过了这一波“压力测试”。

08 | 海外市场方法论

从大的趋势看,中国和智利的合作还是在不断地深化。当地对科技和新能源项目非常重视,最近智利政府就颁布了一系列的政策,希望招商引资新能源项目,降低环境污染。

在目前,像华为、大华、大疆、阳关电源等企业,都已经在智利开展项目开发。中国企业进驻智利,并没有受到疫情的影响而降低。

在首都圣地亚哥的CBD区域,每天上班的路上,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中国人,有时候我也会产生错觉,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国内工作一样。

而智利和中国经济高度交流的另一个力证,莫过于车厘子了。智利差不多九成的车厘子都销往中国,当地智利人有时候还会抱怨好的车厘子,像3J和4J车厘子在当地都买不到了,全上了中国的餐桌了。

不过其实当地人更喜欢吃一种黄色型号较小的车厘子,当地叫“鸽子的心”。当地买车厘子差不多1000比索一斤,合计9块钱一斤,肯定是比国内便宜多了。

而和所有人一样,智利人也喜欢用速卖通在内的中国电商渠道,买一些物美价廉的中国商品。如此想来,我们做的公路项目,可能也是在为中国电商未来的拓展,打下更好的基建基础吧。

其实每一个海外的市场都是这样,只有经过中国企业的持续深耕,一点一滴地积累,我们才能站稳脚跟,最后体现出中国的系统优势。

而事实也证明了深耕海外单一市场的重要性。紧接着5号公路项目,我们又成功中标了智利首都地铁7号线的1期隧道与车站建设,在今年2月份已经正式破土动工。

作为中国企业在南美洲建设的首个盾构施工地铁项目,我们还将在建设过程中,使用中国铁建自己研发生产的盾构机,带领中国装备也走进南美洲的市场。

智利车厘子运回国内,或许要走我们这条路

而到了三月份,在智利我们公司又拿下了科金博医院的特许经营项目,这也是中企在当地的又一个里程碑。

09 | 后记

从古巴一路到智利,伴随着中铁建在美洲区域的逐步深耕,我自己也已经在拉美生活和工作了快十五年了。虽然南美洲的国家数量并不少,但是我无论到哪都已经觉得非常熟悉了。

其实能够在拉美长期外派的女生并不多,毕竟寂寞的时间比较多。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停下来思考自己在外面的生活和工作状态。

只不过这种状态对我来说已经比较适应了,可能回国工作反而会不适应。再加上我在这里也有中资企业的朋友和比较固定的圈子;另外独处的时间很多,我也正好可以多做一些徒步等自己喜欢的事情。

总的来说,在海外工作的一样有着酸甜苦辣,不过我的整个状态还是挺开心的,正所谓“苦中作乐”吧。

参考资料

[1]中国新一代赴古留学生,“卡斯特罗造”?,王芬

[2]中国铁建何以在智利中标首个公路PPP项目?,新华丝路

1、本文只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星火智库立场,仅供大家学习参考; 2、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xinghuozhiku.com/160353.html

(2)
上一篇 2022年3月16日 上午11:45
下一篇 2022年3月18日 上午10:18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