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

作者:唐驳虎

本文转载自:凤凰网(ID:ifeng-news)

文/凤凰新闻客户端荣誉主笔 唐驳虎
核心提示:
1.苏联1979年出兵阿富汗的决定,完全受到了克格勃错误情报的误导。阿富汗神出鬼没的抵抗力量和国际社会的制裁令苏联严重受挫,造成苏联伤亡7万余人,耗资450亿卢布。
2.苏联支持的阿富汗人民民主党缺乏社会改造的时间和精力,也低估了改造阿富汗农牧民的难度,在宗教文化的严重冲突下,阿富汗土改最终失败。10年阿富汗战争加10年内战,也让至少约100万阿富汗人死于战火。
3.“911”后美国出兵阿富汗至今,至少花费了2万亿美元,2000多名士兵丧命。美军军官多认为阿富汗是升官发财的好地方,这对撤军形成掣肘,美国总统的多次撤军宣言形同虚设。如今美国从阿富汗抽身,根本上是为了集中精力对付东亚。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美军军报《星条旗报》延续传统,对美军失败的嘲讽(其实是反对撤军)
美国人终于跑了,扶持的阿富汗政权在10天之内垮台。
但是,美国为啥在阿富汗熬了20年不走?有什么经验教训?
这事啊,看来还得从苏联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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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误判摧毁的苏联
1979年9月,阿明通过政变主政红色阿富汗后,克格勃情报部门对阿明的外交动向产生了极其错误的判断,这使莫斯科十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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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格勃情报部门胡乱又急切地鼓噪之下,苏联当局决定,通过一次“有限出兵”,推翻阿富汗的阿明政府,在2-3周内拿下阿富汗这枚重要棋子,重新为己所用。
只是,超级大国苏联的掌舵人勃列日涅夫不知道,这一次严重的情报误判,这一次“有限”的出兵,竟致使苏联深陷泥淖,揭开了长达九年战争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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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12月25~27日,在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后,苏军正式实施了进攻阿富汗的计划。
10万苏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铁尔梅兹出发,直扑阿富汗北方屏障巴尔赫;一路由马雷出发,猛攻阿富汗南部重镇坎大哈。
同时,苏军特种部队迅速进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对阿富汗总统阿明实施“斩首行动”。
此外,潜伏在阿富汗境内的苏联克格勃也展开一系列活动,以图瓦解阿富汗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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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联大军里应外合的攻击之下,阿富汗难有招架之力。
1980年1月初,战争开始后不久,苏军便基本占领了阿富汗的各大城市,重建了阿富汗民主共和国、阿富汗人民民主党的布尔什维克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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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红色政权虽被重建,但阿富汗传统的宗教、民族抵抗力量并没有被清除。
1980年1月下旬,苏军为巩固阿富汗民主共和国,便向阿富汗抵抗力量发起了清剿行动。
阿富汗全境多高原山地,各支抗苏武装依山自立,形成割据,控制着阿富汗广大农村地区。
苏军虽不断进攻抵抗力量的地盘,但仍无法消灭神出鬼没的抵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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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巴基斯坦、沙特埃及等中东国家,以及东亚大国的联手经济、武器、情报支援下,
抵抗力量反而还凭借地形优势,屡屡对苏军进行打击,尤其是潘杰希尔的马苏德武装,最令苏军头疼。
长年劳而无果的战斗,让苏军各部都士气低落、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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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世界各国纷纷支持阿富汗抵抗力量,对苏联实施“心理战”。
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苏联经过了长时间精心准备,最后却因阿富汗战争而遭到了美、中等64个国家的联合抵制,仅有80个国家参赛,其中还有14个国家是打着五环旗入场的,这说明代表队不是以国家的名义出场,其实表达了对苏联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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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奥运会的参赛运动员仅有5179名,甚至比到访的记者还少,面对这样的情况,勃列日涅夫甚至都没参加开幕式。
同时,美国结束了60~70年代对苏联的步步退让,率领整个西方对苏联实施大规模制裁:
取消最惠国待遇,不给新技术,能源出口制裁,甚至定好的粮食合同也不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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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内就造成苏联500万吨粮食的计划缺口,直接导致苏联粮食和日用品匮乏,生活水准大幅下降。
这令包括军队官兵在内的苏联社会各界都非常沮丧,这也是苏联解体的直接诱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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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的严重损失
到1985年12月,顽强抗击的抵抗力量仍控制着阿富汗70%以上的土地,苏军全面清剿行动宣告失败。
于是,战争的意义遭到质疑,反战的呼声越来越高。戈尔巴乔夫最后决定,撤军、止血。
1988年5月16日,第一批苏军撤出了阿富汗,随后苏军各部分批撤出。次年2月15日,最后一批苏军撤出阿富汗,标志苏联的阿富汗战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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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最高峰时在阿富汗部署了11.5万人,而整整九年苏军共有62万人次被派往阿富汗。
根据苏联官方公布的数据:苏军共有14453人死亡,53753人伤残,417人失踪。
其中约9500人阵亡,约4000人重伤后死亡,超过1000人因自然灾害、流行病、事故意外等非战争因素而死亡。
官方统计战争直接耗费450亿卢布(按当时官方汇率约合200亿美元,约合今天4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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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员损失外,苏军的武器装备损失如下:
战斗机118架、直升机333架、
坦克147辆、装甲运兵车1314辆、
火炮和牵引车433门/辆、无线电台或指挥车1138部/辆、工程车辆510辆、卡车和油罐车11369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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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富汗战场铩羽而归,到苏联解体实质发生,时间上离得非常近;
80年代阿富汗战场的延绵消耗、失败与情绪,构成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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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克格勃情报部门的一次夸大误判(甚至有观点认为纯属为部门利益谎报军情),就这样重创和加速摧毁了苏联。
但十年战争及其延续而来的十年内战,至少有大约100万阿富汗人死于战火,是苏联阵亡人数的10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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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当然尝试过彻底改造阿富汗
小国的历史,总是令人陌生。革命的理想,常常被人埋没。
曾经风云激荡的20世纪,更是被21世纪的新新人类一无所知。
由于特殊历史年代,很多中国人对20世纪后半叶阿富汗的描述,几乎都被西方模板或者阿富汗现存视角所定型,可谓一叶障目。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红色亲王”达乌德访华
从倾向开放的三代国王,到“红色首相”、亲王达乌德,再到阿富汗人民民主党三代领导人塔拉基、阿明、卡尔迈勒,都何尝没有过改良、改造、乃至彻底改造阿富汗落后社会文化的夙愿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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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创人员构成、组织纲领上,人民民主党无疑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政党,是一群革命青年在苏联支持下发起组建的。
当他们1978年正式掌权,就开始了接续达乌德路线,更加强力彻底改造阿富汗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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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富汗绝大多数人属于农牧民,历史和宗教形成了血缘部落组织,生产力水平停留在游牧社会向农耕社会转型的状态下。
作为血缘部落,他们一般在春季给地播种,然后一部分部落同胞帮助照顾庄稼,一部分部落同胞将牲畜赶往夏季牧场放牧,秋季再回到山下,将畜牧产品售卖,并平分农产品。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努尔·穆罕默德·塔拉基,人民民主党第一代领导人
人民民主党执政后,当然也不断派出武装护卫的干部工作队深入农村,每个村落都建立了委员会。
同时,还建立了名为“祖国民族阵线”的统战机构,组织倾向于政府的毛拉、长老或穆斯林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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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队向村民宣讲什么是社会主义,以及人民民主党政府将为他们做什么。
他们还会找到村里的长老,招呼大家听取讲话,宣传政府要为村民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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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队还积极搞土改、搞妇女解放、搞识字运动、搞帮扶对象,村中土地所有者的身份,他们总要在第一时间予以掌握。
随后,地主们会被通知,政府已经剥夺他们的一切资产,他们的土地将被分给农民。
曾经的农民成了土地的新主人,而原来的地主则要为农民打工。就这样,土改就算完成了。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哈菲佐拉·阿明,人民民主党第二代领导人
在半农半牧区,工作队还计划推动农牧民定居下来,进而搞合作社、集体农庄。
根据在许多国家取得的成功模式,人民民主党以为:
只要工作队开展好工作,搞好土改、教育,让村里通电、通路,村民就能够享受外界的商品和政府提供的医疗服务,让村里的女性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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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落后的乡村就会进步起来,有了丰厚的物质生活,农民就会认识到革命的种种好处,就会理解并拥抱这场革命。反抗活动终将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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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落后的阿富汗社会
但是,人民民主党还是低估了改造阿富汗、改造农牧民的难度。
这些阿富汗山沟里的部落社会,历经上千年宗教浸泡,几乎是与世隔绝,生产模式、思想文化彻底停留在中世纪。
工作队的现代化建设,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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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后愚昧的村民角度来看,工作队就是敌人。他们不但惹眼,而且总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些“城里人”一看就是远道而来,他们的衣着跟可恶的侵略者别无二致,荷枪实弹的士兵与他们如影随形,装甲车保护着他们开进村庄。
男人为什么要掀起战争?阿富汗的一则谚语回答了这个问题:为钱,为地,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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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深刻怀疑,这些城里人、外国人涌进村庄,也是怀着这样的目的,为钱,为地,为女人!
天晓得村里的女性、自己父系的附属品,会接受怎样的“教育”。
不说别的,就光要求妇女不穿罩袍、戴面纱,这就“直接冒犯了全国的神圣信仰和数千年的生活习惯,导致了公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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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作家如是记载:
没有秘密集会,不用有人提出行动纲领,只要一声“真主伟大”,就能引起阿富汗人的集体反应。
这好像就是一种使命感,早已渗透进阿富汗人的灵魂,从而产生一种智力上模糊但情感上强烈的群体意图、一种令人兴奋的感觉,即“我们”团结起来,与庞大的邪恶势力作斗争。
有了这种情绪,任何团体,无论有组织的成年男性,还是十几岁的青少年,都可以构想出一种使命,通过谋划计策,向入侵者发动进攻。
他们只管自己行动,不用考虑什么大局。而且,敌人在这里很容易辨认,毫无隐蔽的余地。
没错,敌人根本无从隐匿,苏联人个个长着外国脸,其盟友的穿着也足够惹眼:西装、衬衫、军便帽,这些玩意儿明显属于城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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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拉的“圣战”煽动下,村民们纷纷昂起斗志,他们要赶走这帮外国来的恶魔,为亲人报仇,夺回失去的土地。
只要工作队一离开,部落众就偷偷地把拥护土改的积极分子杀掉,横死的人因此不在少数。
尤其在外界强力支援的反抗武装打击下,人民民主党的土改最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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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不是没有能力,是没有时间
但是这套模式就不能取得成功吗?当然能。
不要说其他国家,就连紧邻阿富汗的土库曼、乌兹别克、塔吉克等中亚国家,本来也是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这些地方本就与阿富汗存在高度同质的宗教社会文化,土匪、强盗横行,毛拉、巴依老爷统治着这片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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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在民族上与阿富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塔吉克、乌兹别克、土库曼三个民族,本来就是阿富汗北方民族的主要构成。
然而,从20年代,一直持续到40、50年代,苏联镇压了无数地方叛乱。最终把中亚变成了粮仓,完成了初步工业化,塑造了一代新人。
只要能实施持久弥坚的铁血手段,通过支付转移的输血,通过教育文化的换人,没有改造不了的传统社会。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巴布拉克·卡尔迈勒,人民民主党第三代领导人
但是,苏联的寿命只剩10年了。它对阿富汗的改造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了。
更何况,阿富汗虽然被戏称为苏联“第16个加盟共和国”,但并未真正纳入领土。
改造力度、投入力度与作为加盟共和国、如臂指使的中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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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艰难的地理条件,以及苏东经互会羸弱的经济支持下,人民民主党的各种工业化举措也多半毫无成效。
当然,还有人民民主党内部矛盾激化,争权夺利的因素。
从达乌德到塔拉基-阿明-卡尔迈勒,每次领导人更迭,都是以“真杀全家”的血腥政变完成。
这一次次残酷的内部火并,其实也是阿富汗部族制社会复仇传统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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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世纪初阿马努拉国王的社会改革,到50年代、70年代“红色亲王”达乌德的社会改革,再到80年代人民民主党亲自上阵的社会革命。
阿富汗的历次社会、经济、农业、工矿业、交通、水利改革,在内外敌人的联合绞杀之下,最终宣告彻底失败。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红色亲王”达乌德
所有现代化的制度,都对阿富汗的传统部落秩序、统治方式、生活方式形成了挑战。
新喀布尔与旧阿富汗之间的拉锯战,包含了现代与传统、国家主义与部族主义、世俗法律与沙里亚法、西方与伊斯兰、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全面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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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正改造古老的阿富汗社会,摧毁这顽固的中世纪经济社会传统,需要100年,200年,500年?谁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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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的土豪战争
苏联人走后,留下的阿富汗民主共和国,一直坚持了4年。直到苏联解体,援助断绝后的1992年4月。
1992年4月16日,末代总书记、原负责镇压的国家情报总局局长纳吉布拉,将权力移交给游击队,然后到联合国驻喀布尔办事处避难。
当年反抗的圣战者建立阿富汗伊斯兰国。各族圣战者变成了军阀,又围绕着喀布尔争权夺利,内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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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下半年,在某个南亚国家的大力支持下,由宗教学生组成的塔利班迅速兴起。
在强有力的外援支持下,塔利班席卷了已经严重腐化堕落的阿富汗军阀。
1996年9月27日塔利班攻入喀布尔,建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曾经残酷镇压反抗者的纳吉布拉,被残酷处死。
曾经互相厮杀的阿富汗军阀,逃到北方塔吉克、乌兹别克、土库曼的民族领地,组成北方联盟。
再之后,就终于才是21世纪的新新人类、今天互联网上诸多侃侃乱谈的“评论家”们所能认知的当代史,不必累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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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在阿富汗一共花了多少钱?一般估算是军费1万亿,重建1万亿,合计2万亿美元,是苏联的45倍!
在金钱支撑、高科技武器特别是无人机的普及下,美军的伤亡大幅低于苏军:
美军2448名士兵死亡,北约军队1144名士兵死亡;
即使算上雇佣兵,整个干预军的死亡也不到苏军的1/3。
这一定程度体现了非接触作战、远程精确打击的成效。在强大随伴空中力量的单向支援下,美国的火力反应速度比当年的苏联要高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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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说明,反游击战,不可能不死人的。因为估算阿富汗政府军警6.6万人死亡。
塔利班遭受了人员和装备的巨大损失,还不得不把部队拆散成了无数小分队,放弃了大部队作战的能力。
塔利班死亡数字没有准确统计;被双方打死的阿富汗平民,更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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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塔利班根本就是兵民不分,至今没有批量配发迷彩服。
美军根本分不清面前的对手是村民还是塔利班,是小孩还是自爆杀手。
其实,反游击战的关键是堵源截流:
摧毁游击队的基地和基层据点,用自己的行政据点加以取代。这就剥夺了游击队的生存基础和兵源;再截断游击队的武器和财政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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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建设基层政权,这是苏联人都很难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指望一窍不通的美国人来干呢?
所以,美国人就只会重金收买地方长老,再转到塔利班那边去,换取短暂的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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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汗战争是对美国国库的洗劫
但从公开数据看,美军和外国军队在阿富汗的死亡人数,从2013年开始就迅速下降,
到2015年后每年只有十几二十几个人。美军之外的军队,已经有5年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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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苏军,美军在阿富汗伊拉克,就是超级富豪型打法……结果把整个美国财政都快打光了。
当然,在渡过驻军和战争高峰后,美国花在阿富汗的财政支出也大幅下降。
2011年美国为了阿富汗战争,仅仅是军事支出就超过1000亿美元。到2019年已经下降到500亿左右。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2001-2019年美国在阿富汗战争中的支出
2011年美国在阿富汗驻军超过10万人,一直在高强度作战,全年“也”“ 只”花了1070亿美元。
2015年后,美国在阿富汗长期只驻扎了一万多人,加上雇佣兵也不到2万。但每年的战争支出,始终保持在500亿美元之上。
就算考虑到通货膨胀问题,也是当年20%的驻军花掉了十年前40%的经费。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2001-2019年驻阿富汗美军人数
美军内部很多军官都希望继续驻军阿富汗,世界上像阿富汗这样安全又能升官发财的地方实在不多了。毕竟美军每年训练伤亡都要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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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美国在阿富汗到后期根本不是为了打仗,和美国的全球战略更没啥关系。
而是一群人合法的在搞一场几万亿美元的集体贪污,是为共和党的关系户们提供开启美国国库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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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来了,又走了
其实,在“海豹”2011年5月1日突袭击毙本拉登,完成出兵阿富汗的使命之后,早就应该彻底撤军的:
奥巴马早在2008年竞选时就提出要从阿富汗撤军,在击毙本拉登后更是要走。
但美军说不行,撤走了阿富汗政权就要垮台。
唐驳虎:苏联10年,美国20年,阿富汗再借500年够吗?美军军报《星条旗报》1975年对美军在越南和柬埔寨失败的嘲讽
然后川普在竞选时也说要撤军。共和党建制派们又说不行,应该把阿富汗建成稳固政权;
最后川普说花钱太多不撤不行了。北约又说不行,因为阿富汗会变成恐怖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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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家利益出发,美国人早就该撤退了。实在是共和党一伙关系户吃相难看,死活不走。
所以拖了这么多年,耗尽美国国库。
同时,美国在阿富汗毫无政权建设,只会拉回一批在美受教育的“精英”分赃贪腐。
所以,“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在美国撤军后只坚持了10天,远远短于人民民主党的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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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是换成英国人,当然也有约翰牛的传统本领:
临走前干脆把阿富汗重新碎片化,让塔利班陷入军阀混战的汪洋大海……
美国当然也没有英国人的本事,偏要留下一个统一的阿富汗政府让塔利班来完整接管。这就怪不得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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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美国还没彻底撤军,扶持政权10天垮台,这当然很丢脸。但也在意料之中。但共和党不会放过任何攻击拜登的机会。
奥巴马、川普、拜登都主张从阿富汗撤军。但为了政党利益,即使是有共识的课题,还是要互相捣鬼拆台。
但现在只是拜登执政第一年,离中期选举还远。拜登这个不利因素或许会随时间而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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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的声明是:
我不能接受美国无休止地介入另一个国家的内部冲突。如果阿富汗军队不能或不愿守住自己的国家,美军再多驻留一年或五年也无济于事。
所以,坚决要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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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阿富汗就号称“帝国坟场”,但核心原因不是阿富汗人能打,而是这里毫无征服价值。
所以各大帝国不愿意把阿富汗纳入核心领土,无论是打胜仗还是吃了亏,都会快速离开。
现在美国人不过是重复了历史规律。对美国来说,阿富汗内部怎样也无所谓了,撤退了就干净了。
美国从阿富汗抽身,根本也是为了集中精力对付东亚。现在,该是其他大国接招出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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