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让印度头疼不已

作者:俞俊 王巍

本文转载自:环球杂志社(ID:GlobeMagazine)

印度总理莫迪日前在第76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发表演说,重点提到了阿富汗问题,声称“阿富汗绝不能被当作散播恐怖主义的基地”。
40多年来,由于印度在阿富汗“单边下注”,致使与塔利班交恶多年。在美国撤军后,阿富汗国内局势已基本趋于稳定。对于阿富汗的邻国而言,如何与新政权打交道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印度也不例外。
阿富汗,让印度头疼不已
9月25日,阿富汗塔利班人员(右)走在楠格哈尔省首府贾拉拉巴德爆炸袭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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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位于印度“宿敌”——巴基斯坦的西北部,同时还控制着从中亚进入南亚次大陆的关键通道——开伯尔山口。在英属殖民地时代,阿富汗一直被视为“印度的传统势力范围”。1947年印巴分治后,印度就谋求与阿富汗建立合作,实施“远交近攻”策略。
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后,印度放弃不结盟政策支持苏联,由此与当时对抗苏联的塔利班结仇。在苏联撤离和解体之后,印度选择支持反对塔利班的阿富汗北方联盟。1996年塔利班上台后,印度拒绝承认,继续与北方联盟结盟,并提供武器装备和军事顾问等支持。2001年以来,印度与北方联盟建立的政府保持密切往来,并追随美国围剿塔利班。同时,印度也把阿富汗塔利班定性为“恐怖组织”。
近20年来,印度与阿富汗政府保持了较好的安全合作关系。2014年莫迪政府上台后,印阿安全合作很快便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先后向阿军方提供武装直升机等进攻型武器。经过多年合作,印度西北部地区的安全环境确实有所改善。2019年莫迪敢于下令取消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特殊地位和自治权,也是在这种背景下作出的。
由于与阿富汗塔利班“交恶”,印度在喀布尔等地的外交机构经常遭到袭击,在阿印度人也频繁遭到绑架。在这些“新仇旧恨”下,印度要承认新上台的阿塔政权,既有难解的历史心结,也会面临较大的舆论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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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以来,印度持续开展对阿经济援助、贸易投资等经贸活动。其中,对阿援助已超过20亿美元。尽管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曾嘲笑“印度的捐赠,只是相当于美军在阿富汗5个小时的开销”,但这已经让印度成为阿周边最大的援助国,而阿富汗成为印度第二大对外援助国(仅次于不丹)。
印度对阿富汗的投资涉及基础设施、医疗保健、教育、社会福利及军警培训等多个领域。其中,基础设施领域是投资重点,包括萨勒马水坝、德拉兰姆市至扎兰季市公路建设等规模较大的项目。除此之外,印度还援建了阿富汗议会大楼。该项目历时8年才完成。2015年12月25日,印度总理莫迪访问阿富汗时,与阿时任总统加尼一起参加落成典礼。
早在1996年塔利班第一次占领喀布尔后,印度因曾支持北方联盟,在经贸领域一度受到排斥。2021年8月5日,塔利班进入喀布尔当天,就宣布要停止与印度的所有进出口贸易。8月18日,阿富汗塔利班发言人苏海勒·沙欣再次发表声明,要求印度结束所有在阿富汗的建设项目。
未来,如果印度无法与阿塔政府“修好”,其人员可以撤走,但这些水电站、大楼、公路显然是带不走的。这意味着几十亿美元的建设成果就要拱手送给了“敌人”,印度恐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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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地处“亚洲十字路口”,连接着东亚、中亚和西亚多国,历来是大国博弈的战场。在今后一个时期,该地区仍将存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与俄罗斯-中亚国家两大阵营的暗中博弈。
2021年9月11日,美国完成了从阿富汗的撤军行动。不过,美国总统拜登表示,尽管美军撤出了阿富汗,但依然保留了“远程打击恐怖主义”的能力。换句话说,只要“反恐需要”,美军可以随时军事打击阿富汗境内的军事目标。
美国外,俄罗斯对于阿富汗局势的走向也发挥着重要的影响。俄罗斯虽然与阿富汗并不接壤,但中亚地区一向被俄视为其“软腹部”。该地区为穆斯林聚集地,大多数人口与阿富汗人一样都信仰伊斯兰教。其中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三国还与阿富汗有着长达2000多公里的边界线,两侧生活着许多跨境民族,他们与阿富汗北方各民族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长期以来,俄罗斯一直积极介入阿富汗事务。早在2017年,俄罗斯就启动了旨在促进阿政府与塔利班和谈的“莫斯科进程”。
相比美俄两国,由于种种原因,印度一直拒绝与塔利班接触。直到2020年9月,当时的阿富汗政府与塔利班双方代表在多哈举行谈判时,印度才首次派出高级代表团,第一次视频连线塔利班。今年阿富汗局势升级后,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于7月28日出访印度,主要议题就是怂恿印度出兵阿富汗,企图让印度成为阿富汗乱局的“接盘侠”,但印度不为所动。
印度观察家研究基金会研究员卡比尔·塔内贾指出:“印度对阿富汗的发展援助以及民间交往等,都依赖于美国及其盟友提供的安全保护伞。”印度深知,美国撤军后,这个“保护伞”将不复存在。今后一个时期,美国等西方国家在阿富汗关注的更多是人权、妇女等议题,但印度所面临的却是恐怖主义等现实威胁。因此,有分析人士指出,如果在对阿政策上印度还是追随美国的步伐,其在阿富汗的影响力将难以持续。(俞俊系陆军指挥学院副教授,王巍单位:河南省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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