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被美国制裁了40年的大国, 小孩都在拼命学中文

大家好

前两天公众号大家熟悉的审阅老师——小鸣去了趟伊朗，回来跟我大讲特讲了一下，交流完觉得伊朗真是太有意思了，就一起跟大家说说感触最深的几处吧。

为了增强大家的代入感，用第一人称给大家讲。

第一印象，贫困和落后

首先，伊朗人日子过得不宽裕，有多穷呢？

先说感官，走在伊朗的大城市里，第一感觉是灰蒙蒙的旧。

四处散发着凑合过的气息，真正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车都很旧，这里蹭了漆，那碎了玻璃，照样跑得欢实，感觉大街就是个没围栏的汽车报废厂，想见到一辆亮堂堂的，能反光的小轿车可太难了。

中高档的商品也很匮乏， 走在大街和市集里，日用商品、小商品、化妆品、家电，一眼望过去全是义乌批发。

德黑兰最大的集市从卖毛巾，卖礼服到卖情趣内衣，仔细一看质感啥的，还不如咱的地摊货光溜呢。

（首都最大集市）

本地吃的就是中东老三样，烤肉、糊糊、馕。

补充维生素倒是四处都有鲜榨果汁店 ！然而鲜榨果汁店里的头牌是胡萝卜汁 ！！什么橘子菠萝百香果猕猴桃，想都别想。

伊朗的发展水平还不如咱国家一个三线城市，感觉是咱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发展水平。

石油国家为啥这么穷？

打开地图看看，你不觉得奇怪吗？

咱初中地理就学过，伊朗从地理位置看，占了半个波斯湾，它旁边就是沙特、卡塔尔、阿联酋这些富得流油的中东国家，还有因为石油太丰富被打的伊拉克。

伊朗的石油与天然气储量芥末丰富，怎么会穷呢？

问了下当地人，跟我展开了一段往事：

伊朗，祖上那叫一个阔啊，这点和咱中华文明很相似。

当年，波斯帝国和斯巴达三百勇士在温泉关大战的时候，秦始皇还没出世呢。

人家祖上是真阔过。

后来虽说起起落落，发展的也不错。尤其是上个世纪，本来伊朗经济挺好的，发展的生机勃勃，风俗习惯也很现代，比如下面这就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德黑兰。

转折点在1979年，因为贫富差距太大，王室贵族极尽奢华，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伊朗末代王朝巴列维被推翻。

作为伊朗溥仪的末代国王逃去了美国。伊朗人让美国人交出末代国王，回国接受审判，美国不交 。

在1979年11月的一天，德黑兰爆发游行，几百号伊朗大学生围了美国大使馆，扣押了美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为人质，差不多400多天才放人。

有个电影《逃离德黑兰》就拍的这事儿，还拿了奥斯卡。

《逃离德黑兰》讲的是美国人眼中的版本：外交官被不讲道理的暴徒扣押了，生死未卜；

伊朗人眼中的版本：伊朗人民受不了美国的干涉，起义反对傲慢的美帝国主义。

今天德黑兰的美国大使馆遗址，被伊朗人改建成了博物馆。

这些招贴画，就是伊朗人眼中的那段历史👇🏻

在这个事儿之后，美国开始全面制裁伊朗，直到今天，它已经被美国制裁40多年了。

被美国制裁40年有多痛？

被美国全面制裁意味着什么呢 ？

第一个影响，就是没人买他们石油了

伊朗的石油有多便宜？外国人开车去加油，差不多是5毛钱人民币一升；如果是当地人去再办个会员啥的，就是2毛5人民币一升。

（加油站：3000里亚尔/升，约4毛9人民币）

但空有这么丰富的石油，却没法卖出去，因为伊朗40年前就跟地球上最大的客户把关系闹僵了，躺着赚钱的路子彻底断了。

第二个影响，就是脱离世界金融体系

譬如伊朗的央行，存在韩国的银行里的一笔外汇， 美国说冻结就冻结，想解冻那你先做到一二三四五。

说起来，2018年12月初，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捕，当时美国给出的抓人理由，就是华为隐瞒了跟伊朗做生意，违反了美国的制裁法律。

而VISA， Mastercard这些我们熟悉的国际支付系统，在伊朗完全不能用，外国人要去的话，他们只收美元现金。

有人想买比较昂贵的，几百美金的波斯地毯和细密画，但实在掏不出足够的美元现金。跟老板磨叽了老半天， 实在没办法， 老板突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或许你有比特币吗 ？我们也可以收比特币哟。

第三件事，很多国家不卖东西给他了

伊朗首都，德黑兰大街上的车普遍老而破，大部分普通人开的都是进口的二手车，”进口”这个词儿可不高大上， 是已经在周边邻居被用过了一轮的，修修补补之后，再卖进来的三四五六七八手车。

中国货，就成为了高性价比之选，宽裕的中高产之选，年轻人之选。

在当地一个公务员住的酒店里，我拿起开水壶在手里打量，一个英文字母都无，只有八个中文大字「小心蒸汽，向左旋转 」。

在全是波斯语的商业街中心，小米手机的LOGO闪闪发光。打到一辆网约车，司机特别热情， 反复拍方向盘，说快你看我的车！奇瑞QQ ! 

在伊朗，能开江淮汽车属于倍有面子的高级中产。

(信源@伊朗老铁琪琪 )

你想想咱打开淘宝/京东，什么英国饼干，日本美妆，北欧三文鱼，法国巧克力；咱想买都能买到，就算没旗舰店，也有代购。

而伊朗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没好吃好喝的。好多发达国家，根本不卖给它，只有咱经常卖东西给他们。

问当地人，对🇺🇸制裁怎么看？

当地胖哥说：虽然我们的石油卖不出去，但也有好处。如果我们变成了一个躺在石油上的国家， 我们的地毯， 玻璃器皿，木艺镶嵌，细密画，我们引以为傲的手工艺就会消失，人们不会再兢兢业业地继续做这些手工活儿。

而我们的邻居，石油上的国家，需要什么都可以掏美金去买，我们只能自己制造，虽然还不够好，但是我们逐渐造得出来了。

（左滑查看波斯人的工艺与近代古代宫殿）

听完这个，比比最大的感触是，原来咱这么牛逼啊！

过去几年，看咱老中天天被🇺🇸制裁，今天制裁这个企业，明天制裁哪个企业，最多也就A股买买单，一个跌停就缓过来了，所以真没体会过美帝制裁的威力，结果好家伙，看看人家伊朗被制裁的，本来能过上卡塔尔的日子，结果现在过的是菲律宾的日子。（IMF 人均GDP ：卡塔尔8万美金，沙特3万，伊朗4千，菲律宾4千）。

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并不容易，原来咱是为数不多，能顶住美国经济制裁的国家，感恩🙏🏻。

和中国的渊源和共情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老中面孔，走在路上每天几十个人对你说“ni hao !”。中国姑娘那就是迪士尼乐园的玲娜贝儿——合影大热门，从早到晚，平均每天跟十几拨人合影。

不管你在吃饭、排队、还是等人，都突然有人上前来问，能不能和你自拍一张🤳🏻。从波斯波利斯山坡下来， 有两个小朋友，不是那种来卖纪念品的小朋友。她们掏出手机，在相册里划拉半天，然后指了一张图：

还遇到伊朗妈妈，让小朋友来合影，小朋友一个劲儿往后缩。

这有点像小时候，遛弯看到一个金发白人，大伙就觉得老稀奇了，特别想跟老外合影。

有时爹妈经常立刻戳后背：快快，你赶紧的上去，不是学过吗，跟人练一下你学的英文。How are you !  I’ m fine！

他们的语言里，管中国叫：秦，CHIN；管中国人叫秦人，CHINI。

后来发现不仅波斯人这么叫， 阿塞拜疆人和亚美尼亚人也这么叫。说起来，大流士建立波斯第一帝国，建立中央集权的时候， 比秦始皇统一六国还早两百多年。中国人和波斯人，真的是太古老的老相识了。

（波斯波利斯遗址）

说起中国和伊朗的联系，简直是大坑，越挖越深。

倚天屠龙记里，小昭不就是为了保住张无忌和母亲，回波斯当圣女去了，说起来小昭应该找个雅利安人演啊 ！再不济也得找个新疆人演啊 ！怎么是个汉人面孔？？？

我路边偶然走进的细密画工作室，画家随手掏出了一本会刊，表示今年8月刚去昆明。

跟伊朗人聊天，他们最经常问的是：“你感觉在这里遇到的人咋样？”

他们总会强调一句：“我们不是恐怖分子。”

想想伊朗人也挺悲催的，他们的国际形象，全是负面的，国际社会对他们的印象，第一就是电影《逃离德黑兰》，一群美国人被关在伊朗大使馆里，生死时速去抢救，第二就是女足运动员在球场上包头纱，国内抗议，显得很落后，很愚昧。

有次和刚下课的大学生们聊天，有一个背着画板，性格直爽的女大学生（下图）幽怨的说：“外面人看我们，就像看朝鲜一样。” 我想想，或许我们在很多西方人眼里也差不多吧。

她回应说：We share the same pain.

勤劳朴实的伊朗人

伊朗人民特别热情淳朴，哪怕是一句话不通，靠谷歌翻译波斯语硬聊，问个路，恨不得拔腿2公里，亲自把你带到那跟前儿去。

买藏红花没带够钱，老板手一摊说那你先拿走吧，明天得空把钱送来就行。

聊得来了，就突然掏出一个开壶烧水，热衷于请你喝茶，配上糖棒和饼干。小鸣叽叽咕咕了半天，什么开心果饼干，大枣馅儿一口酥，圆形小奶饼，一看就没少吃人东西。

伊朗的民风淳朴，有点像咱80年代，今天咱的县城农村也能找到这种感觉。

落后和淳朴是孪生兄弟，它的社会分工没那么明确，人们的生活高度依赖人际关系和互通有无，社区氛围对“为人处世”要求很高。

到了现代社会高度分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走向原子化，对陌生人也就很少这么热情好客了。

爱整鼻子的潮流

大街上经常会见到男人鼻子上贴了个白胶布，一开始以为是跟人打架了，接着又见到很多女士鼻子上也贴着白胶布。问了本地人才知道，原来当地有整鼻子的风潮。

很多伊朗人认为自己鼻梁太高了，有驼峰，实在是不好看，要把鼻子削矮，变成挺直的鼻子。缩鼻子，削鼻梁竟然是伊朗最常见的整容手术。

我真是惊呆了 ！这么个不富裕的地方竟然这么多人整鼻子？？还是缩小鼻子？

想当初咱为了有高鼻子那可没少遭罪，又是取肋骨又是全麻的，老羡慕高鼻子的人了。

人家居然反过来，嫌弃自己天生鼻子太高了！要整平点，整小点！！看来不管哪里的人都有的外貌焦虑，吾道不孤啊😭😭😭

（网络示意图）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伊斯兰教法禁止饮酒，伊朗作为伊斯兰神权国家，肯定是不允许喝酒的，但当地人却有饮酒和酿酒的文化。

（当地自酿葡萄酒，为保护老乡打码）

这事儿乍一听很诡异，仔细想想竟然出奇的合理。

因为，虽然伊朗现在是个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国家，但看脸，那就是雅利安人啊！跟大胡子阿拉伯人一点都不像。

回顾下历史，你想想才想起来，波斯人一开始就不是穆斯林，阿拉伯帝国征服波斯人也是后来的事情，况且阿拉伯人反过被波斯文化渗透了，就像满清人打下中原之后被汉化了一样。

伊朗第一大出版物是《古兰经》毫不奇怪，但它第二大出版物是《哈菲兹诗集》，可以粗暴理解为伊朗李白，每个老乡家都能翻出来一本。这本诗集随便翻翻，就是美人墨色的瞳孔，生命在酒中不朽。

（在亚兹德念哈菲兹的当地人）

不只是哈菲兹，他们的文学、诗歌里到处都是类似「葡萄美酒夜光杯」句子，波斯人的文化根子里是爱酒的。

所以人家祖上喝酒，喝好多年了。你光靠规定，是抵挡不住伊朗人民喝酒的心的！

即使现在，在这个没有酒吧，餐厅没有酒精饮品的国家里，在我经过深入老乡唠嗑之后，发现：

每位老乡家里头，一定有一个酿酒的家人，这家是爷爷酿，那家是叔叔酿，许多年轻人都会接受家传学习酿酒。

在伊朗待久了，越发能察觉当地人灵活，也可以说是鸡贼的一面。他们很善于在非常严格的伊斯兰律法中，寻找生活小缝隙。

比如，和在伊朗呆得久的中国人聊，对方说起，在斋月时候饥肠辘辘，找不到吃的，就问伊朗老乡可否讨一杯甜茶喝，喝着茶就问你有吃的吗，老乡竟然掏出了一盘肉和米饭。

咱问伊朗老乡，你们不是斋月吗 ？老乡大惊，立刻滔滔不绝说自己肝儿不好，如何如何需要养护，总之为家里有食物这事儿正名，最后俩人一起大快朵颐，心照不宣。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伟光正的时候配合得极好，背后也有鸡贼的生活智慧。

（左滑查看礼拜中的小男孩，在打游戏）

学英文，不然就学中文

伊朗大城市的有钱人，知识分子，英文都讲得很流利；伊斯法罕的咖啡店里，走进去放的是Ed sheeran的歌。

然而越往乡下地方走，就总有人想找你练中文口语。“ 你好吗？我叫侯赛因，今天天气真好。你从哪里来，北京上海还是广州 ？”

在伊斯法罕广场，遇见一个拎着小提琴盒的女孩主动攀谈，她开口就讲中文， 说学了已经四年了，不过还是英文更好一些。

聊到她手里拎着的小提琴，她说自己的主乐器是钢琴，不过今天要去表演小提琴独奏，虽然现在会参加乐团排练，不过未来最想干的还是作曲。还说自己有一个杭州朋友，想去杭州玩儿。

比比感觉，对于伊朗人来说，世界有两极，就是美国和中国。

美国是老贵族，钱多，科技强。中国是新贵，干劲足，机会多，未来更有希望。所以有钱人家的孩子，会选择去美国发展，而普通人家的孩子，会选择中国搏一搏机会。

年轻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甚至会选择两边下注，让孩子中英文一起学。

因为成就他们未来发展的世界，可以是一个说英文的世界，也可以是一个说中文的世界。

伊朗女性与家庭

周一的预告发出后， 很多读者在后台十分关注戴头巾这事儿。

由于伊斯兰教法，本国女性，以及外国女性游客在公共场合都必须戴头巾。实际观察下来，戴头巾的执行程度在不同场合有区别。

在餐厅里很随意，许多年轻女性头巾只是搭在肩上；有的原本戴着头巾，吃饭时头巾落下来，也无人在意继续谈笑用餐。

在公众场合，譬如地铁，市中心的大街上行走，工作中的人， 譬如邮局办公人员，电话卡办事处人员，都会戴着头巾，上衣的外套偏长盖过臀部， 也会穿紧身的牛仔裤。

在热闹的市集路口会有宗教警察值班，遇到没有戴头巾的会上前提示。

在清真寺这样的宗教场合，以及清真寺附近，见到的女性就全都是大黑袍加身，外国女性游客想进访最主要的清真寺，还提供免费大碎花袍子服务，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比比琢磨了一下这头巾的松紧程度，怎么感觉跟之前戴口罩有一点像？就是在餐厅吃饭就不带，到了公众场合，地铁、车站、医院就戴上。

没人说那就不带， 有人说了那就戴一戴。

伊朗女性的容貌，和欧美人的立体高棱角不同，她们的面部线条偏圆润，柔和。而典型的波斯人长相，是又大又黑的眼睛，浓密到可以相连的眉毛，长睫毛以及深色卷曲的头发。

（古代波斯画作 VS 遇到的小女孩）

当地女性普遍会在有限露出范围内精工细作，眼线飞扬，眼影绚烂。她们的睫毛不仅能染色，还能睫毛上贴水钻。

当地的家庭生活， 比较遵循传统的大家庭结构，就是一个电梯都挤不下那种大家庭。

每到傍晚，在有大片草坪的地方，随处看到大地毯一铺，三代人围坐在一起，架起了炉子煮茶喝。

而在餐厅见到的大都是家庭聚会。很容易见到的画面是， 爸爸给小朋友喂饭， 爸爸在教小女儿骑自行车， 爸爸带着小女儿在女性洗手间外面排队，然后在门口等着女儿出来，拉起手回到餐桌上去。

（左：在洗手间门口排队的父女两；右：不停给儿子嘴里塞肉的爸爸）

就像，北京星期六中午的粤菜餐厅，乌泱泱全是三代家庭聚会。

不过伊朗有特色的是，男性的家庭参与较高，我们见到的不再是妈妈奶奶外婆一直给喂饭，妈妈奶奶外婆带着去上厕所，妈妈奶奶外婆给穿好衣服戴好帽子。

不仅如此，男性被默认要一人承担起家庭的全部开支，妻子的费用、孩子的费用以及家庭整体的开销。 而女性的收入不参与家用开支，无论婚前婚后，赚的钱都是自己的储蓄。

（餐厅偶遇本地人求婚）

不过，伊朗女性在家庭待遇不错的另一面，是她们在社会地位上处处受损。

基本上只有在服务业，商场、餐厅能见到许多女性，而商人，老板，重要的岗位，基本上是清一色男性。

问了下，伊朗女性是不能够独立开公司的，在一家公司，最多持股49%，得有一个男的，代持51%股份。

我思考，或许男性之所以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 背后或许是女性收入低，工作机会少的代价。这两个东西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女性很容易获得多样的工作机会与体面收入，男性就不用有那么高的养家压力。

默认男性负责养家一切，其实建立在大家默认老婆没收入/收入低的情况下。

而在收入相对均等的社会中，女性本身赚钱的能力跟男性已经非常接近，甚至已经出现很多高收入女性。那么一个家庭当中，男女两方的承担分配自然会出现调整。

女性在家庭中的声势，和她在社会上所占的地位呈反比。

47%的通货膨胀怎么过？

很讽刺的是，在这个被美国制裁如此之久，深受其害的国家里，美元是最硬的硬通货。

因为本地通货膨胀已经到了离谱的地步，我想买件本地人织出来的手工衣裳，一问八百万 ！吓得犹豫老半天，晚上回头一琢磨，好像就是百来块人民币。

当地的钱面值很大且仍在波动，一百万里亚尔约等于14块钱人民币。

三个人吃顿饭，就掏出了1400万来付账，数钱数老半天数不清楚。。

我们在那呆了十多天，购物就花了两百块人民币，因为太难算账了，汇率变动很快，而且换算很复杂，对数学差的外国人很不友好。

对我们来说，通货膨胀就是，手里捏着几千万钞票认不清楚。而对于土生土长在那生活的人们，是另一番滋味。

渴望去旅行的大学生说，哪怕就是去隔壁城市旅行，她说：“我需要打工三四个月，才能支付起仅仅一次去隔壁城市的旅行。“ “不是兼职的薪水太低，而是通货膨胀太快。”

这就好比，咱大学生想存钱3千块去成都玩，等我存下3千块的时候，费用已经变成5千块了。

（想旅行的大学生们）

关于日子怎么过，一个拜火教老哥聊了聊他的看法。

“你问我下一步？我做不了任何规划，这不是一个能做计划的国家，明天早上起来就有新的制裁，通货膨胀每天一变。”

 “我不知道明天的商品价格是多少钱，我只能过好今天。”

“我们拜火教徒比较佛系，看看书，睡睡觉，种种石榴树。”

“这个国家的男人，想申请护照必须先服兵役。我想了想，没有去服兵役，没护照算球。老婆爱出国玩就去吧，她高兴就好。”

过度的的通货膨胀导致人们其实没有办法做计划。同时，人们倾向于把到手的收入先换成美元或者花出去。

养成了过一天算一天的态度，面对更加波动的外部世界，有一种不得不适应的平静。

反过来说，其实咱现在的状况更像通缩，大家都在未雨绸缪，每天都在为十年以后做考虑，也不敢花钱。

对咱来说

伊朗像一面很好的镜子

同样是文明古国，一个脱离了世俗化进程的文明古国是什么样子？

一个资源大国， 如果脱离了全球化。

直白点说40年前跟美国把关系搞差可能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世俗化环境。

我也很珍惜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在全球化中的发展。

我还很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制造业大国，还有相对稳定的货币环境。

其实通胀，本身跟国家的制造业也有很大关系。

制造能力强，通胀就不会像伊朗土耳其似的，因为能造货的人多，买货的人少。

PS：咱因为制造能力强，所以卖货的竞争，也是世界最激烈。为什么中国的电商和直播这么发达？无他，货造了卖不出去耳。

比比写到这里，感觉咱和伊朗是可以互补的。他们有资源，但是没办法换成钱。我们有大量的消费品卖不出去。

TMD天天卷电商，卷直播，累死了，是不是伊朗也是一个机会？就像现在很多人去中东、非洲做生意。

咱就是打开思路，走出内卷！而且你看伊朗也有非常多受过高等教育也渴望发财的年轻人，识字率93%以上。

出海别只想着出什么美国、英国这些地方，看看伊朗街头的中国商品，已经有在伊朗赚钱的家人们了！

共勉！加油！

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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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

Angela，Biubiu，Emily，Helen，Ummi，Tiffany

以及友善的伊朗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