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作者:蓝钻编辑部

本文转载自:蓝钻故事(ID:lanzuangushi)

病人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人们给他的药。

——“大投机家”科斯托兰尼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胡锡进要跳楼?

 

前些天,腾讯网易股价蒸发数千亿,A股也闻风而动,游戏股随之大跌,A股重新回到了2900点保卫战时代。

 

一周前,老胡在雪球嘉年华上侃侃而谈当时,他口出豪言:

如果最后亏到只剩5万,自己就跳楼。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截止到12月27日,胡锡进亏损已经达到51000元,亏损率超过10%。但考虑到他的本金有48万,真想亏到5万,还是很困难的。

 

胡锡进炒股已经有半年了,这位63岁前正厅级干部的经历,像极了一个初入交易市场的小白。

 

股民们看着半年间的胡锡进,就像看到了当年大起大落的自己:

 

2023年6月,他带着10万元杀入股市,说:

 

“老胡想盈利,不想当韭菜。”

这是一个简单而朴素的愿望,却又是一句豪言壮语。

 

前两天,他就赚了300多元。当时的上证指数是3144点,被戏称为“胡锡进底”,他押注的五支股票,被称为“胡锡进概念股”。

志得意满的胡锡进,将股市和天道酬勤的中国发展史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这是股市最大的幻觉之一,交易市场从来不相信“勤奋”,一个躺平的懒人却往往能混到市场中上水平,大多数股民的亏损,恰恰都来自“愚蠢的勤奋”。

 

随后,胡锡进大起大落。

 

接下来两天,他亏掉了1200元,《上海证券报》发布投票:

 

“您认为老胡炒股会最后亏的穿着一条裤衩出来吗?”

 

多数网友支持胡锡进大赚,理由是,他能“接触到很多内部信息”。

 

话音刚落,股市连续上涨,7月底,沪市指数突破3300点,老胡浮盈过万。

 

志得意满的老胡,开始以“新巴菲特”自居。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股市素来有新手福利的江湖传闻,大多新股民在入场时,都喜欢念叨着巴菲特圣经“别人恐惧我贪婪”,一头扎进去,往往还能在短期内拿到比老手更多的浮盈。

 

牌局上手风顺了,自然要增加筹码。老胡把资金追加到了26万元,也为后来的悲剧打下了基础。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内幕消息?

股市必须不存在“内部消息”,否则要去蹲班房。

按照胡锡进本人的说法,他的信心来自于知名乌鸦嘴,网红经济学家李大霄信誓旦旦的保证。

自2016年股灾以来,李大霄就最喜欢预测市场底部,据不完全统计,他先后宣布过的底部有:钻石底、儿童底、婴儿底、婴儿底2、幼儿底、胎盘底、大蓝筹底、青春底、政策底,以及战役底。

结果自然很惨,“击穿婴儿底,活捉李大霄”,已经成了一句江湖名言。

投桃报李,李大霄对于这位名气巨大的粉丝,也出面硬挺,毕竟,现在还完全信自己的“股市小白”已经不多见了。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不愧是李大霄,功力深厚,此后,胡锡进全是在亏钱。

8月,沪指跌回“胡锡进底”,不断加仓的老胡,亏损过万。

形势逼人,面对清仓建议,胡锡进摇头否决,他说:

“逆势加仓是我的总选择,我看到网上很多人警告我这很危险,但我有这样一个心理:如果想成功,似乎就应该是反向操作的,别人不敢买的时候我去买。重要的是,我脚下现在是3100点上下,我相信它已经是土地,而非云里雾里,即使这块土地有点松软、泥泞,但它仍是土地。我不相信我会在这里坠落,我渴望在这里收获属于我的庄家。”

然而,“胡锡进底”在不断被击穿。

胡锡进投入的资金达到了48万元,亏损达到了4.4万元。一向温和中肯的他也坐不住了,放出狠话:“不能够放任股市持续跌下去。”

几小时后,《中国经济时报》随之发文:《为终将到来的新一轮牛市做好准备》。

 

可惜,天不从人愿。

从激情满满的长篇大论,到沉默不语后偶尔“愤恨黑幕”,往往是一个股民走出新手村的过程

胡锡进很快经历了这个转变,随着行情低迷,老胡不再每天更新自己的战报,也越来越少的提到股市,开始很少盯盘。

 

但是每个月,他都会辟谣一次自己的清仓。

 

一天深夜,他痛斥两家造假公司,骂他们挑战法治,挑战金融市场的治理底线。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最终,股民胡还是意识到,自己在股市上可能还是“韭菜”,只有回到了媒体人的身份后,才能威风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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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点保卫战

十四年来,A股已经已经经历了50多次“3000点保卫战”。

 

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骗人。

 

坦白说,在笔者看来,这个位置风险已经不大,前几天的“征求意见稿”事件,也属于市场的过激反应。

 

老胡尽管短期亏了一点钱,但是长期来说,亏钱的概率不大。目前的股票总体已经比较便宜,老胡的进场时机从长期来说也算不上差。

 

在访谈中,老胡曾经说,最好能靠着股市,赚出一套上海学区房来。

如果老胡还是不断的加仓,把自己的养老金填进去,考虑到上海二手学区房的走势,这倒是一个真有可能实现的预言。

老胡本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人,不谈正厅级退休的待遇,他还是千万粉大V

 

其实,流量之间也分三六九等,时政博主是所有流量中最穷的一批,远离政治是大多数企业广告部门的潜在共识,愿意给时政博主投放的广告少的可怜。

 

他们当然远远无法和当红的带货大V相比,同等的体量下,时政大V接到的广告数量和报价,可能只有别人一个零头。

但是粉丝和流量到了老胡这个程度,收入也不会低到哪去,有微博大V统计过,拥有2480万粉丝的胡锡进,博文点赞数量经常数千,按照微博的流量分成,他每月能拿到10-20万元以上。

在他入市之时,就有很多人预言:

老胡并不是在炒股,而是在炒流量。

名气最大的,是另一位网红学者刘纪鹏,他曾说:“我们股民是在炒股,老胡是在炒股市;股民是盈利式炒股,老胡是炒作式炒股。

 

对于股市,老胡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每次“重大利好消息”放出,股市都会下跌

因此,刘纪鹏嘲笑老胡“很纯洁”。

老胡已经退休了好几年,功成名就,也不需要和以前一样养一个新闻团队,他不做直播带货,广告也接的少,即使是在炒流量,也大概率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和国家风雨同舟”。

 

毕竟,引导资金进入股市,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大方向。

这也恐怕是老胡承接的某些使命。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卷王胡锡进

其实,就笔者个人而言,对胡锡进颇有好感。

多年前,笔者曾与一位在《环球时报》工作十余年的员工共事,饭局间经常提及老胡,因此有幸得以了解,当时作为《环球时报》总编的胡锡进是怎么样的状态。

 

哪怕在工作强度较高的媒体行业,胡锡进也是勤奋到能卷死99%媒体人的卷王。

 

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发表时评,007如家常便饭,在《环球时报》的创业期,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即使是几次大病住院时,躺在病床上也笔耕不缀。

笔者曾问过这位同事,胡锡进对《环球时报》的影响有多大?

对方回答:“《环球时报》基本靠老胡一手打造出来的,当年没有他,这份报纸很可能失败,泯然众人。

老胡在环球的时评涉猎甚广,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科技、社会无所不包,他当然也不可能各方面都懂。

他当年的做法,是让环球的编辑每个人负责研究一个方向,遇到热点时,就把对应方向的编辑找来,拉到总编室一起聊这个话题。

对方在办公桌对面说,他一边听,一边问,笔下一边写,一个上午过去,聊天聊完了,特稿也写好了。

也正因为这样,老胡的文章高度口语化,读起来像面对面聊天,因为确实是在聊天中写出来的。

仅仅是坊间消息,各位不妨姑且听之。

1993年1月3日,《环球日报》的前身《环球文萃》创刊,当时主要以报道国内外热点人物为主,比如文体明星的新动向,海外王室的生活等。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第二年,《环球文萃》便开始将视野扩展至时政、历史、经济、科技等领域,陆续推出了“环球大特写”“史海回眸”“热点追踪”等栏目,并在1997年更名为《环球时报》。

当时正值大下岗时期,也是国营机构要自负盈亏的改革推进期。

在相当长时间内,《环球时报》是一份财政拨款甚少,基本上自负盈亏的报纸,在早年过得十分窘迫。

为了养活团队,老胡带着一群管理人员四处去跑广告、找甲方,求爷爷告奶奶低身下气,基本什么街头小广告都接,毫无央媒的体面。

一直到1999年,随着科索沃战争和驻南大使馆被炸,越来越多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国际热点上,对美国的不满也在上升,环球时报销量大涨三倍,才走上了一线主流媒体的道路。

后来,《环球时报》成为中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胡锡进也成为海内外媒体报道中经常出现的名字,尽管每次出现都伴随着争议。

《环球时报》和胡锡进取得成功,恰恰是因为,在中国,这样的媒体实在太少。

在世纪之交,媒体人敢于暴露一些国外的黑暗面,说一些支持中国的话,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要有被孤立的风险。

毕竟在当时,中国经济和发达国家相差甚远,在舆论环境中,对西方世界的崇拜也是当时最大的“政治正确”之一。

2005年,雪亮军刀在天涯论坛上发帖“中国GDP将在2030年超过日本”。实全文都是讲道理,摆数据,没有任何情绪渲染。然而,发文之后底下的评论几乎是清一色地嘲讽、挖苦、咒骂。说他做白日梦,说瞎话,“又高潮了”。

历史证明,雪亮军刀的说法没有任何夸张,相反是过于保守,中国仅在五年后的2010年,就超越了日本。

2013年,雪亮军刀去世,他的帖子回帖达到数十万,成为天涯国观历史上知名的两大高楼之一。

另一栋高楼是印度恒河浮尸事件,在当时,媒体和网络流行宣传印度在“龙象之争”中必然胜利的巨大经济潜力,以及印度人在宗教与民主中“安宁、幸福、平静”的生活。

而一个亲身去印度的人,发出了一张张恒河里的浮尸照片,还都是近景,泡得发白的,腐败了全身胀得像吹了气的,眼晴被水鸟啄了一只的……,边上的印度人还在旁若无人的洗澡,涮口,祈祷,小孩子玩水也玩得兴高彩烈,极具视觉冲击力,神经不够大条的估计当场就会吐。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环球时报》和胡锡进的成功,和这两个天涯帖成为世纪爆款的原因完全一致——当时崇洋媚外风气下吹的过大的泡沫,必然被现实无情击碎,而能够把真话说出来的人,就会万众瞩目。

当时的媒体没有人敢说,愿意说真话,就像美国学者索维尔在《知识分子与社会》中嘲讽那些作为“社会良心”的知识分子所说的那样。

“他们巧言令色,从不为言论的后果负责……他们为自己理想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撒谎。”

而在那个时代愿意说一些话的胡锡进,就独占了这个生态位,被风口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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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中国说”

到了互联网时期,胡锡进的生存环境远远没有十多年前那么恶劣,但他的出场,仍然伴随着很多嘲笑,人身攻击和侮辱性绰号。

有的人骂他是“胡飞盘”,骂他立场摇摆不坚。

坊间笑话,周一、三、五”胡锡进”,周二、四、六“胡锡退”,周日“老胡中肯”。

但另一方面,老胡也是中国舆论场上,为数不多开的起玩笑,挨的起骂的人物。

老胡的风格,和《环球时报》曾经的生存之道,颇有密切关系。

在早年,《环球时报》的运营,承受着极大的舆论压力。

拥有数百万读者的《环球时报》,曾一度在外媒带头,国内舆论场跟风中,被骂为“小报”。

“小报”在传统媒体的话语里,特指言论夸张,惊悚,吸引眼球的报纸。大报往往言论会层层审核,说话四平八稳,即使立场态度十分鲜明,也喜欢采用阳里秋皮的春秋笔法。

一篇文章是“大报体”还是“小报体”这是传统媒体人特有的一种同行身份的识别法,尽管这种所谓识别中,掺杂了很多“私货”。

为了抵御围攻,同时也为了“团结大多数”的统一战线,《环球时报》在立论时,往往留有余地,批判八分,回环二分,试图把自己的观点藏在“客观立场”中,对境外的揭露,往往也更愿意采用“读者来信”的方式,避免直接批评。

但需要注意的是,这并不是西方“大报”的真实做法。

理智、客观、中立,往往是中国人对媒体特有的要求。按照现代业鼻祖——英国报业的理念,任何媒体天生就应该有自己的立场,忠实于自己的读者、身份和地域,一家不敢把自己公开立场写在文章第一句的报纸,注定是做不长久的。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环球时报》的小心谨慎,是国内独特舆论环境的产物。

老胡的理念,是他的“复杂中国说”:

“中国太大,也太复杂,用非黑即白的方法无法理解中国的情况,社会整体进步依靠的是合力,而这种合力的形成,需要对中国的情况有准确的把握。由于中国的复杂性,这个国家需要耐心甚至复杂的解决方案。他反对一厢情愿和天真烂漫,他认为他是在寻找多数人的福祉和这个国家未来走得更稳更好的路径。”

这个想法当然是美好的,然而,互联网时代到了。

在新媒体的时代,非黑即白才是真正的传播力量。所谓“大报体”被打的溃不成军,过去端着藏着的大报们,也纷纷脱下孔乙己的长袍,争先恐后加入了“小报体”的行列。

当各大主流媒体把四平八稳的标题换成了“刚刚”、“突发”,曾经怒骂胡锡进的《纽约时报》,也满版的“消失”、“灭亡”、“衰落”时。

曾经的胡锡进就显得格外突兀,突然变成了不合时宜的“大报体”,要么是过于“官方”,要么是“立场不稳”。

 

互联网,带来了舆论场的草根时代,舆论中心由普通人的意见决定,由编辑决定读者看什么、想什么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还试图沉浸在公共知识分子幻梦中的媒体人,在新晋网红张雪峰的嘴里,已经成了这样的角色。

——孩子非要报新闻学,我一定会把他打晕。

胡锡进:亏到剩五万就跳楼

周期与希望

然而,股市在网红们的口中,也好不到哪去。

张雪峰天生和理想主义有仇,满口简单粗暴的实用主义观点,在他看来,报金融是要么是家庭有关系,要么是女孩有颜值还要能放下身段的行业。

而在刘鹏看来,股市只有成为一个为投资者服务,而不是为企业融资服务的市场,才能走上良性上升的渠道。

 

92难寻时,邓小平曾说:

“资本主义可以搞股市,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嘛,要坚决地试,搞不好可以关掉嘛!”

坦白说,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股市每年都会为中国企业提供数万亿融资,是一个真正的现金奶牛,在支撑经济发展方面,确实做出了贡献。

但是对股民来说,就不全是好事了。

股市代表不了经济基本面,但是对股市的担忧,却伴随着对大环境的担忧。

然而,一个行业,一个社会,都有它的发展周期所在。

在今年,资本市场低迷的另一面,是能源行业的发展,煤炭尤其兴旺。

要知道,过去的十多年里,煤炭业经历了漫长的周期底部。

曾经的煤老板,比现在的地产商、带货网红更火热。别人在北上广买房是一间一间买,他们是一栋楼一栋楼买。他们投资了大量电影电视剧,甚至组团进入互联网行业,企图再一次追逐财富的风口。

然而,无论是资本兼并,还是安全、环保要求,曾经的时代风口戛然而止,造富的神话和血色的矿难,同时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留下煤老板们在江湖上零散的传说。

直到2021年,全球能源危机爆发,煤电价格暴涨,久未闹出声响的煤矿业再次进入大众视野,山西那片古老的大地隐约又一次传来“一夜暴富”、“日进斗金”的黑金传说。

只是,没人知道这股风能吹多久,是谁勇立潮头,又是谁逆风飞翔。

所谓福兮祸兮所倚,充满黑色幽默的时代,把贪婪又可怜的人类玩得跟三孙子一样。

我想起《活着》里的福贵,吃喝嫖赌,败光了家业,气死了亲爹,沦落为社会最底层。可没想到,解放了,底层人翻身把歌唱了,靠赌博赢取他们家产那人反倒成了被打击对象,沦为阶下囚。

长者说过:“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所以还是那句话,在变幻莫测的经济潮汐中,你我皆刍狗,得意时别太得意,失意时别太绝望。

这也是我们在今天,想对身处时代困惑中的人说的话:不用太灰心的,你们现在难,未来也许还有更难的时候,但属于你们的时代终会到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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