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作者:张禾年

本文转载自:钧正平工作室(ID:jzpgzs)

天上月圆,人间团圆,又是一年元宵节,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可你知道80多年前的那个元宵节,他是怎么度过的吗?
时间追溯到1940年的2月22日,这一天也是农历的元宵佳节。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东北大地一派肃杀景象,偶有百姓做饭飘起的缕缕炊烟,家家户户都紧锁着大门。这里面既有“不过十五都过年”的传统,也有日寇到处在捕杀抗日联军的原因,平民百姓怕惹上麻烦、丢了性命,因而闭门不出。
在这个本应喜庆却是苦寒的节日里,在野外一无遮蔽、二无给养的杨靖宇将军孤身一人,陷入了绝境:在捕杀抗联高级干部的名单上,他被列为第一名,悬赏金额高达万元,有叛徒正虎视眈眈;被敌人重重包围的他,已经近一周没有吃到一粒粮食,常常是渴了就抓把雪,饿了就吃些树皮、草根;在躲避敌人的追捕中,杨靖宇的棉鞋也跑丢了一只,在零下四十摄氏度的极寒天气里,他的脚严重冻伤。即便冷得直打哆嗦,他晚上也不敢生火,怕引来敌人……
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这就是当年元宵节的场景,也是杨靖宇牺牲的前夜。他当时的心情我们已不得而知,但即使是在革命的最低潮,在这艰苦卓绝的冰天雪地里,这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依旧抱着最坚定的信仰,为匡复祖国河山而杀身成仁!
1940年2月23日,这个值得中国人永远铭记的日子,杨靖宇同数倍于己的敌人浴血奋战,最后身中数弹,壮烈牺牲,年仅35岁。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雪,英雄之躯长眠濛江大地。群山为之低首,万木为之哀鸣。
日本侵略者无法理解,杨靖宇是靠什么支撑了近一个星期?他们残忍地剖开杨靖宇的胸腹,发现他的胃里尽是枯草和棉絮,竟无一粒粮食!这个像钢铁一样坚强的人,令侵略者也为之震撼。参与围剿的伪通化省警务厅长岸谷隆一郎说:“虽为敌人,睹其壮烈亦为之感叹,大大的英雄!”
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这个被日军称为“藏起来就找不到的”东北抗日领袖,为何孤身一人被敌人包围?而他又为什么连续几天没有粮食供给,最终以身殉国?按理说,杨靖宇作战技术灵活、指挥得当,他领导的抗联队伍不断发展壮大,多次给日军造成重创,威震东北。此外,杨靖宇因地制宜,利用山林的地势条件建了70多座秘密营地,里面储存有粮食、衣物、药品等可以维持生命的物资,敌人一般很难发现,这些对东北抗联长期抵抗日寇起到了非常大的保障作用。既然如此,英雄为何会牺牲?我们再将记忆拉回到那段惨痛灰暗的岁月。
卢沟桥事变发生后,中国进入全面抗战时期。任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军长的杨靖宇多次率领队伍主动出击,有效牵制了关东军入关。东北抗联第一军的存在,像一把尖刀插在了敌人心脏之上。正因如此,日寇对杨靖宇十分痛恨。他们把抗联活动频繁的地区,称为“癌症地带”,而把杨靖宇称为“满洲治安之癌”。
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恨意之下,日军制定了几条置杨靖宇于死地的计划:其一,他们出动6万人,专门剿杀杨靖宇。要知道杨靖宇领导的东北抗联,巅峰时期也不过3万人。日寇当时采取的策略是在所有抗日队伍中,只打抗联。在抗联中,只打杨靖宇的嫡系,以此来分化杨靖宇与其他抗联部队的联系。其二,在抗联地区,将老百姓按三百户划区,用铁丝网分割,设置岗楼和巡警,严控出入,阻断当地百姓与抗联部队的接触。其三,采取收买汉奸、政治诱降、组建叛徒武装等方式,对抗联部队进行瓦解。
而最致命的,就是这最后一条。
最先叛变的是杨靖宇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原东北抗联第一军第一师师长程斌。1938年7月,他率部投敌,向日本人进献的第一份大礼就是捣毁了杨靖宇建立的70多个存放粮食、弹药的秘密营地,加上程斌非常熟悉杨靖宇的战术和路线,令东北抗联第一军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在日军的疯狂绞杀下,杨靖宇领导的东北抗联第一军由三四千人锐减到数百人。情急之下,杨靖宇决定让部队化整为零,分散突围,待机重新集结。
而在此关键时刻,又一致命叛徒出现。张秀峰,杨靖宇的警卫排长,由于他自幼父母双亡,杨靖宇待他如亲生儿子。1940年2月1日,张秀峰带着东北抗联的9000多块经费投敌,与此同时,他还向敌人透露了部队的突围路线和意图,这直接导致杨靖宇行踪暴露,部队损失惨重。
1940年2月15日,杨靖宇的身边只剩下6名战士。他先让4名伤员转移,后又让其余两名战士向着伤员转移的相反方向走去,以引开敌人追兵。不幸的是,2月18日,这两名战士在下山找粮途中遭遇巡逻队,两人虽拼命突围,但没有来得及销毁身上的文件便英勇牺牲。敌人从他们身上搜出杨靖宇的一枚印章,断定杨靖宇就在附近。于是增派兵力展开围捕,甚至派出了飞机从空中侦察支援。
自此,杨靖宇开始孤身一人与数百敌人在林海雪原中周旋。即使好几天没吃粮食,冻得浑身发抖,他依然做着战斗准备。
2月23日,精疲力尽、饥饿难耐的杨靖宇在保安村以西的山里遇到四个打柴人,拿出钱,让他们帮忙买些食物和棉鞋。而这四个人之中有一人是伪排长赵廷喜。赵廷喜劝杨靖宇:“我看你还是投降吧,如今满洲国对投降的人是不杀头的。”杨靖宇沉默了一会儿,反问赵廷喜:“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赵廷喜虽嘴上答应杨靖宇去弄点吃的,可在回去的路上,就去告了密。就这样,在三道崴子附近躲避的杨靖宇,没有等来老乡送的粮食和冬衣,却等来了追击的敌人。
关东军留下的一段战场实录这样记述杨靖宇牺牲前的场景:“讨伐队已经向他逼近到一百米、五十米,完全包围了他,劝他投降。可是,他连答应的神色都没有,依然不停地手持双枪向讨伐队射击。交战20分钟,有一弹中其左腕。但是,他继续用右手的枪应战。讨伐队认为生擒困难,遂猛烈向他开火。”英雄倒地,血染白雪,杨靖宇用壮举诠释了一名共产党员的坚定信仰,更展现了东北抗联将士骨子里的刚烈血性。
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事实上,杨靖宇是可以不用牺牲的。面对敌人的疯狂围剿,英雄丝毫没有动摇自己的抗日决心。《抗日名将杨靖宇》一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载:“1935年5月,杨靖宇在辉南县石道河子召开会议,专门研究粉碎敌人大讨伐的对策。主张撤退的同志提出两个方案,一是部队向苏联转移,形势好转后再回来;二是杨靖宇带司令部隐蔽到长白山深山老林里,其他部队留下打游击。”而这两个方案都被杨靖宇推翻了,他选择与敌人血战到底。
抗联从此过,子孙不断头”,这是抗联战士曾经在树上刻下的一句话。意思大概是抗联的部队从这里经过后,子孙后代再也不用任人欺凌、任人宰割了。
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是的,英雄们做到了,纵使经历千难万险,纵使无数次身陷绝境,但他们还是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实现了这句多年前刻在树上的誓言。
82年后的今天,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人们不会忘记白山黑水间那位让敌人胆寒敬服的英雄,不会忘记那个用血性支撑着中华民族脊梁的勇士,不会忘记他牺牲之前的灵魂拷问,“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是的,我们被英勇的人保护得很好。正如屠杀抗联战士的刽子手、日军头目岸谷隆一郎自杀时写的:中国拥有杨靖宇这样的铁血军人一定不会亡。

万家团圆时,你是否记得白山黑水间那位令敌胆寒敬服的英雄?

岸谷隆一郎侄女岸谷和写的谢罪书

中国当然不会亡,中国必会更加繁荣富强,中国人民定会永远幸福安康。

作者 / 张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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