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祸水西引 瑞士信贷在劫难逃

作者： 陈人欢

3月9日以来，美国硅谷银行、签名银行等相继倒闭之后，瑞士第二大银行集团瑞士信贷股价大跌，市场担忧瑞信是否会成为下一个被关闭的银行。包括法国兴业银行、德意志银行和汇丰银行在内的多家大型银行，已开始限制与瑞信开展新业务。还有银行开始要求瑞信在交易中支付预付款，或减少对瑞信的无担保贷款。

瑞士央行在紧急提供500亿瑞士法郎的贷款给瑞信后，瑞士金融监管部门正推动瑞士第一大银行瑞银集团以10亿美元收购瑞士信贷，以挽回市场对瑞士信贷的信心。

知情人士透露，收购可能导致约1万人被裁员，但当前的谈判遇到了重大障碍。瑞银集团希望政府提供60亿美元的担保。瑞士监管部门则希望在在当地时间19日晚，也就是亚洲证券市场下周一开市前，拿出解决瑞信问题的方案。

如果瑞银集团能够收购瑞士信贷，将缔造欧洲最大的金融机构之一。然而笔者分析，这起交易可能最终难以执行，因为合并需要欧美各国监管部门同意。更最重要的是，瑞士信贷”暴雷”固然有其本身在问题，但很大程度上是美国在硅谷银行破产后，“祸水西引”的手段之一。而让瑞信风波快速结束，并不符合美国目前的利益。

瑞士第二大银行瑞士信贷

瑞士信贷：自砸招牌 丑闻不断 持续亏损 

瑞士信贷银行成立于1856年，是全球第五大财团，瑞士第二大的银行。2022年，位列《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第494位。截至2022年底，瑞信的资产约为5800亿美元，超过了2008年破产引发金融风暴的雷曼兄弟，更是硅谷银行2000亿美元规模的两倍多。

不过近年来，瑞信却是自砸招牌，丑闻不断，持续亏损。

首先，大环境来说，瑞士一直宣称自己是一个永久中立国，中立地位促进了该国银行业的发展，瑞士银行特别受到世界富人的欢迎。然而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美国和西方冻结了俄罗斯外汇资产和俄罗斯富豪在西方的资产，甚至直接把俄罗斯富豪的资产没收。

瑞士信贷

而瑞士也放弃了“中立”，公开宣布冻结俄罗斯的资产。据瑞士《周日报》报道，光是瑞士信贷一家，就先后冻结了俄罗斯约176亿瑞士法郎的资产，约占俄罗斯自然人和法人在瑞士所有资产的33%。瑞士此举无异于自砸百年招牌，大量的非西方国家客户已经不再信任瑞士银行，资本正在加速从瑞士的各大银行中流出。以瑞信为例，2022年全年资金流出1232亿瑞士法郎，仅第四季度，客户就从瑞信撤出了1105亿瑞士法郎资金。

其次，如果说外国资本流出并不只是针对瑞士信贷一家银行，所有瑞士的银行都将面临同样的问题的话。那丑闻不断就是瑞信自己作死。

2021年3月，而Bill Hwang对多只股票的高杠杆押注最终崩盘，创下“人类史上最大单日亏损”，瑞信在此次爆仓事件中损失55亿美元。巴菲特的老搭档查理·芒格对此这样评价：“参与的投行都是傻瓜，而瑞信是最大的傻瓜。”

查理·芒格

2022年2月瑞信又发生客户信息泄密事件，显示该行的客户包括保加利亚毒品走私团伙头目埃韦林·巴内夫及多名成员。随即，瑞信因涉嫌帮毒贩洗钱被检察机关起诉。成为瑞士历史上第一家在刑事案件中被判定有罪的大型银行。此外，瑞信还被曝骗取投资者超8.5亿美元贷款，被罚款近5亿美元。

瑞士信贷

丑闻不断下，瑞信已经连续两年亏损。瑞信2022年度报告显示，2021年全年净亏损17亿瑞士法郎，2022年全年净亏损73亿瑞士法郎，预计2023年将再次出现重大亏损。瑞信在股价也在一年内，从8美元左右跌到2美元左右，一年缩水75%，可谓“膝盖斩”。

在对瑞信失去耐心后，瑞信持股时间最长的股东之一Harris Associates已出售其在该行的全部股份。沙特国家银行在去年瑞信谋求重组的过程中收购了瑞士信贷9.9%的股份，成为瑞信第一大股东。不过，沙特国家银行主席已经明确表示受监管限制，无法向瑞信提供更多资金支持。

“我烂你比我更烂”是美国收割对手和盟友的老招数

值得注意的是，瑞信这次“暴雷”的时机和方式。3月9日，瑞士信贷宣布，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致电瑞信，对公司先前披露的2020财年和2019财年的现金流量表修订提出技术询问。因此，瑞信决定推迟公布2022年度报告。在后来披露的年报中，瑞信没有直接表明SEC提出的问题是否已得到解决，但其表示审计机构普华永道就2022年财务报告程序的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发表了否定意见。

这里不妨对比一下美国硅谷银行破产时间表，硅谷银行3月9日出现危机，仅仅48小时后，就在3月10日因资不抵债遭金融监管部门关闭。也就是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致电瑞信与硅谷银行破产几乎是同时进行的。这其中有何关联，值得细细品味。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回顾历史，美国一贯做法就是，是自己出问题了，就不择手段把竞争对手弄得更差，这样美国问题就掩盖了。

2008年金融危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标志性事件是雷曼兄弟破产引发的全球恐慌。然而没多久，知名美国投行高盛给希腊做假账，把并不符合欧盟要求的希腊，送进了欧元区的丑闻被“泄露”了。希腊债务危机引爆，最终变成欧洲债务危机，欧盟受到承重打击，美国反而因为避险资本大量涌入而转危为安。

另一个大家熟悉的例子就是，去年初美国陷入高通胀困局时，借挑起俄乌冲突收割欧洲，结果不仅借冲突高价卖油、卖气、卖武器给欧洲，还获得欧洲数千亿美元资本涌入、让美联储一度能大胆加息，也让欧洲长期追求的自主权也遭遇重挫，再次陷入对美国的依赖之中。

瑞银收购瑞信不合美国利益 难以成功

现在回到瑞信危机上来，而如果从美国的利益来看，在美国硅谷银行、签名银行等相继倒闭，外界美国银行业信心大跌，不少资金可能准备流出美国之际。如果适时引爆瑞信这个早就存在的“雷”，并让其持续一段时间，让外界资金感觉到欧洲也并不安全，现在并非去欧洲“抄底”的机会，无疑对美国金融和经济稳定是比较有利的。

瑞士第一大银行瑞银集团

而且瑞银资产负债表上的总资产为1.1万亿美元，瑞信总资产为5750亿美元。如果瑞银集团能够收购瑞士信贷，不但能快速缓解危机，还将缔造欧洲最大的金融机构之一，而这并不符合美国利益。《金融时报》18日分析称，瑞银和瑞信这两家瑞士银行巨头的合并交易执行起来或许很困难，尽管瑞士政府将其纳入选项之一。

笔者分析，退一步即使交易达成，双方达成的任何协议都将面临美国的监管障碍，可以让其胎死腹中。当然如果真的美国点头了，那可以推测瑞士暗地里承诺了相当大的利益。

相反，如果此次合并无法达成，瑞士信贷恐怕会被迫分拆出售一些优质资产救急，美国资本还能趁机拿到不少低价优质资产，再捞一把。从美国利益来看，瑞士信贷此次是大概率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