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政坛的“大罢免”已结束？

之前台湾岛内频频传出民进党准备要对蓝营分区民代发起“大罢免”的消息，时间点很有可能就卡在明年2月这一届台立法机构就职一周年之际，而且绿营方面也时不时放出要罢免蓝营分区民代的消息；而国民党方面也不甘示弱，除了积极推动台立法机构修改“罢免”条例外，同时也制定了一份“罢免绿营民代”的名单，眼看台湾即将步入“大罢免”时期，现在岛内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自“罢梁”案结束后，民进党内的各派系对“大罢免”没有兴趣，他们认为这费时费力费钱，最后未必会落到好处，倒不如把时间和金钱都放到2026“九合一”选举上。如果从这一点看的话，难道“大罢免潮”还未开始就面临结束？

▲据称“罢梁”失败后，民进党内部对是否开启“大罢免”有了新看法

一

沸沸扬扬的“大罢免”

谈起目前岛内盛传的“大罢免”，恐怕还是因为当下台湾政坛的“朝小野大”。在2024选举中，赖清德利用在野阵营的分裂最终成功接班蔡英文；但民进党也失去了对台立法机构的掌控，尽管当下三党在台立法机构均不过半，但从这一届台立法机构就职开始，国民党和民众党就展开了“蓝白合”，试图利用台立法机构这一平台抗衡民进党。

经过几个月的博弈，民进党发现在“朝小野大”的背景下推动自己的议程太难，蓝、白两个阵营联手对自己的制约非常大。而且这次民进党遇到的“朝小野大”和陈水扁时期遇到的情况有很大区别，当时泛蓝阵营虽然控制了台立法机构，但王金平在泛蓝阵营中有很高的影响力，只要在台立法机构搞定王金平，然后蓝绿“乔”出一份让双方都满意的方案，基本上陈水扁当局过关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但当下的情况则不同，三党之间对立非常严重，“朝野协商”难以谈出一个让各方满意的结果。

国民党与民进党堪称“天然对立”，蔡英文上台的8年时间中，绿营大权在握，不仅掌握了行政权力，甚至还掌握了台立法机构。马英九时期，尽管民进党在台立法机构席位少，但当时王金平还是在台立法机构主持“朝野协商”，考虑民进党的一部分利益诉求。但到了民进党“坐庄”时情况发生了变化，民进党直接在台立法机构摒弃国民党的利益诉求，靠着人数优势直接在台立法机构“硬闯”。这让国民党吃了8年的“闷亏”。这次国民党重返台立法机构“第一大党”，虽然席位未过半数，但联手民众党足以掌控台立法机构。这次吃了8年“闷亏”的国民党可不再像之前那样和民进党做一定的妥协，而是“硬刚”。民众党自柯文哲“入狱羁押”后与民进党更加势不两立，可以这么说，他比国民党更想硬刚民进党。

▲民进党面对“蓝白合”感到无力，因为在台立法机构的实力差距大

总之在过去的几个月，民进党由于实力不济在台立法机构经常吃瘪。但现在新情况又出现了，赖清德当局编列了2025年的财政预算在台立法机构“遇卡”，如果预算在台立法机构“闯关”失败的话，这就意味着赖清德当局将拿不到钱，没有钱什么事都做不了，这可急坏了赖清德。因为他接下来还要面临“九合一”选举，如果“九合一”选得太差，这将直接影响赖清德未来寻求连任，甚至不排除在2027年党内初选时就会遭遇挑战。

因此赖清德派卓荣泰使出浑身解数来解决预算在台立法机构遇卡的问题。而卓荣泰最初想通过“朝野协商”的方式解决，托韩国瑜把各党团领导层约出来吃一顿“和解饭”，然后希望利用饭局的氛围来解决各方之间的争议。但到了饭桌上，国民党和民众党发现卓荣泰根本没有诚意，没有满足蓝白两大阵营的诉求，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最终饭是吃了，但没有任何效果，预算在台立法机构还是继续“遇卡”。

民进党发现，国民党和民众党这是准备要和自己“硬刚”到底，在此背景下，民进党开始想到“罢免”，对国民党一些脆弱的分区民代直接发起“大罢免”行动，一旦通过联署，然后直接煽动选民投票，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够拉下几席国民党分区民代，然后民进党人再通过补选的方式进行补位，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翻转台立法机构，从而彻底解决“朝小野大”的问题。退一万步讲，即使最终“罢免”失败，但这一过程将会给国民党的一些民代造成非常大的威胁，从而迫使后者在投票时不至于完全站到“非绿”一方，之前的罗廷玮就是一个案例，由于受到绿营势力的威胁，罗廷玮心力交瘁，在一次投票中并没有跟随国民党“团进团出”。而是投了“弃权票”。

民进党操弄“大罢免”并非空穴来风，绿营方面已经多次放话要对蓝营民代进行“大罢免”，甚至还点出了一些具体人名。而且民进党过去吃过“大罢免”的政治红利，2020年民进党操作高雄“罢韩”，成功后进行高雄市长补选，最终陈其迈上位，高雄又回到了民进党手中，而被民进党视为“第一大政治威胁”的韩国瑜也因此沉寂政坛3年。

▲民进党搞“罢免”有先例，其中最典型的案例就是韩国瑜，“罢韩”结束后，民进党重掌高雄

想到这一层，国民党对民进党频频放话“大罢免”不敢掉以轻心，开始密集备战，过去一段时间，国民党主要做了三件事：其一，全党“总动员”，在“罢梁”案中力挺谢国梁过关。在国民党看来，“罢梁”是民进党开启“大罢免”的第一关，如果让民进党得逞的话，这将刺激民进党继续操作“大罢免”；如果国民党反“罢梁”成功的话，绿营操作“大罢免”的底气将衰退，最终谢国梁挺过了“罢梁”。

其二，国民党一直设法在台立法机构推动修改“罢免”条例，提高“罢免”门槛，为国民党的民代们设一道“护身符”。

其三，岛内媒体盛传国民党也制定了一份“罢免绿营民代”的名单，据称如果绿营发起对蓝营民代罢免的话，国民党将针锋相对，发起对绿营民代的罢免。

从之前释放的消息看，明眼人都很清楚，台湾政坛的“大罢免潮”要来了，导火线目前就在赖清德的手中，如果他“点火”的话，蓝绿必将掀起“大罢免”。

二

“九合一”更重要，民进党的“大罢免”可能要散去

但就在10月28日，台湾《上报》披露了一个内幕消息：绿营内部多次评估，在罢免基隆市长谢国梁失利后，“大罢免潮”已经消散，而且2026年地方选战党内初选提名在即，面对罢免民代繁复联署、投票、补选的过程，绿营党内各系统对“大罢免”普遍没有兴趣，甚至还有来自南台湾的绿营民代私下坦言：“根本没听过民进党有罢免蓝委名单，会不会根本是蓝营自己放的消息。”

根据台湾《上报》的说法，10月中旬的基隆“罢梁”案，最终以不同意票数8万6014票对上同意票数6万9934票，宣告“罢梁”失败。但这件事后续在朝野引发了不小的影响，民进党民代蔡易余表示，从“罢梁”的案例来看，罢免成功要件就是累积一定的仇恨值才能过关。换句话讲，民进党从“罢梁”这件事中得到了一个教训：如果对方的仇恨值没有达到一定程度，贸然出手只会两手空空。

▲“罢梁”行动让林右昌损失最大，简直就是“出力不讨好”

对于当下岛内潜在的“大罢免”氛围，绿营发现相关条件正在散去。绿营内部有人矛头指向民进党秘书长林右昌，认为林右昌未带领民进党打热这次“罢梁”选战，“罢免”失败也没成功聚拢“罢免”热潮。

不过林右昌所在的“正国会”则给出了两点反驳：其一，谢国梁仇恨值原本不高，而基隆的蓝营基本盘大于绿营，再加上民众党的相助，要罢免谢国梁本就不容易。而且民进党早表态不积极介入，与林右昌关系不大。事实上，“正国会”的这句话中有一个潜台词：在“罢梁”行动中，民进党内除了林右昌外，其他人都在“看戏”，也没有真正介入“罢梁”行动，事后竟然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林右昌，“这可真是出力不讨好”。

从“罢梁”投票过后的表现看，林右昌确实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原本希望能够借这次的“罢梁”行动助力自己在未来民进党新北市长初选中同苏巧慧相争，但“罢梁”行动失败，林右昌的气势也输了一大截。或许林右昌也想开了，当民进党内不断放话要“罢免”蓝营民代时，林右昌却说反话，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其次，“正国会”还表示：即使“成功罢免”谢国梁后，市长补选要选一次、2026年又再选一次，民进党现在基隆接班人选未明，最具参选实力的就属基隆议长、赖清德的表亲童子玮，但对上实力雄厚的谢国梁家族，童子玮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2年选一次，恐怕任何人来选都难以承受，因为选举的花费和所承受的竞选压力是超乎想象的。民进党操作“罢梁”成功，如果补位的还是国民党，那民进党忙活一圈，出钱出力，图什么？

▲民进党内各派系对“大罢免”没有兴趣，因为这是典型的“出力不讨好”

绿营内部的一些派系人士认为：这次的“罢梁”投票后，未来2年谢国梁无忧，绿营也没办法再操纵对谢国梁的不信任票。这次在“罢梁”过程中，除了林右昌之外，民进党虽然没有做更多的参与，仅仅是冷眼旁观，但“罢梁”行动的失败也让民进党内各派系认识到：罢免行动耗时耗力，一旦失败的话，像林右昌，两边都不落好。

“罢免”蓝营分区民代的行动也是如此，如果真是明年开启“大罢免潮”，过程将非常繁杂，从第一阶段联署通过开始，然后罢免投票、安排补选事宜等，这些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而且这一过程可是不小的金钱投入，如果再考虑到同时罢免这么多的蓝营民代，金钱和时间投入的成本将更大。如果失败的话，那自然是万事皆休，民进党白忙活一场，士气也会遭重创；即使成功的话，民进党绝大多数派系经过盘算发现：除了对赖清德有利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既然如此，何必要同赖清德一起“趟浑水”，尽干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呢？

更重要的是，明年对民进党各派系而言是非常关键的一年。之前台湾《上报》曾披露：赖清德吸取了蔡英文任内两次“九合一”选举大败的教训，认为必须尽早完成党内初选提名，才能让选举资源更加集中。因此赖清德同民进党内各派系经过商量决定：明年就开始“九合一”选举初选提名，力争在2025年结束民进党初选；2026年集中全力应对“九合一”。

而对民进党内各派系而言，耗费资源在“罢免”蓝营民代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面临非常大的不确定性，一把资源投下去未必能够掀起浪花，最终可能只会“打水漂”。因此还不如把资源放到放在2026年地方选战，要抢下党内县市长、议员等提名，进而选上地方首长，这才是更为实际的利益，甚至还有一些绿营人士质疑：明年若发动“大罢免潮”，赖清德是否想借这一机会消耗民进党其他派系实力，从而分散后者在民进党内初选的精力。毕竟赖清德的地盘在南台湾，而这里并不是“大罢免”交战的焦点，而且赖清德对台南、高雄两地的初选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安排自己人，不想让其他派系涉足这一区域，例如在台南，“正国会”出身的陈亭妃就在以非常大的优势挑战赖清德一系的林俊宪。

据称现在绿营内部各派系都是野心勃勃，他们正瞄准一些像是新北、台中、彰化、宜兰等蓝营首长两届任期满的县市，同时像台南、高雄等绿营首长两届任期满的县市也在瞄准名单上。

▲现在民进党各派系正在把资源和精力放到明年的“九合一”党内初选

对民进党各派系而言，拿下这些县市的初选才具有诱惑力，因为这涉及本派系在民进党内权力分配。例如目前“苏系”的苏巧慧与“正国会”的林右昌正在争夺民进党新北市长提名，如果说让他们花时间和金钱在新北操作“罢免”蓝营民代，这次林右昌是绝对不会再干了，苏巧慧也不可能在这上面投资源。

因此台湾《上报》表示：民进党内各派系对这种费时费力的“罢免”普遍没兴趣，以往喊得大声的蓝营民代“罢免潮”，最后可能“雷声大、雨点小”，像潮水一样默默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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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政坛的“大罢免”已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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