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们把你们想的太重要了

本文转载自:观察者网(ID:guanchacn)

“一场所谓的‘民主峰会’,真是‘来如风雨、去似微尘’,可以说是剥去了美国的‘皇帝新衣’,让‘美国民主神话’破产这个事实呈现在世人面前。

“72%的美国人认为,美国的民主,今天不再是世界的榜样,我想到两个字,叫‘过气’过气的‘老游戏’”。

在东方卫视1月10日播出的《这就是中国》第129期中,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教授将携手来自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的副院长范勇鹏教授,带领观众一起走进这场“世界民主峰会”,揭批美国如何借民主之名分裂世界。

范勇鹏:

2021年12月9日,美国总统拜登先生张罗了一场“民主峰会”。当时看新闻的时候,我脑海中出现了两句中国俗语,第一句是“来如风雨、去似微尘”。2021年3月,中美阿拉斯加会谈的时候,当时的美国代表团不顾外交礼仪,搞了很多小动作,杨洁篪就讲:“我把你们想得太好了”。

可以说,这句话说出了全世界人民的心声,美国一向披着国际秩序和民主价值的大旗,在世界上大搞单边主义、霸权主义,然后去剥削、欺凌,甚至去颠覆别的国家,杨主任的这句话戳破了美国长期的伪装,也打破了中国和世界上很多人对美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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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峰会”现场。来源:美国国务院

“民主峰会”开完,我想说的是:“我们把你们想得太重要了”。

之前美国的各种造势,拉帮结派,作为一个长期关注中美关系和国际舆论斗争的一个学者,我当时确实是有点紧张的,我不知道“民主峰会”会搞出多大的幺蛾子,担心会不会给中国的国际形象、话语权和国家利益带来损害。结果是“来如风雨、去似微尘”,我发现自己多虑了。“民主峰会”剥去了美国的“皇帝新衣”,着实让美国在全世界面前“祼奔”了一回。

我想到的第二句俗语是“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民主峰会”就是典型的缺乏自知之明。美国曾经强大过,哈佛大学学者约瑟夫·奈曾经说:“自罗马帝国以来,从来没有哪个国家像美国这样让别的国家相形见绌。”

但我认为奈教授多少有点少见多怪,中国在过去几千年里中经常让全世界相形见绌,罗马帝国算什么。其次就是二战后,这正是美国如日中天的时候,在朝鲜战场、越南战场,最后不也是灰溜溜地退场吗?

但是我们要承认,从世界权力结构来看的话,当时的美国确实相当强大。比如1944年,布雷顿森林会议奠定了此后70余年世界体系的基本格局,随后的1991年苏联解体,美国俨然成为单极霸权,执全球之牛耳,可谓是如日中天。

后来,美国的力量有所下降,但是“9·11”事件之后,美国小布什总统可以站在废墟上拿着“反恐”的理由,公然在全球划线,声称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2003年伊拉克战争,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到欧洲公然地拉一派打一派,指责法、德等国家是老欧洲,不带上美国玩,那就是美国的敌人。

虽然伊拉克和阿富汗两场战争都黯然收场,但过去的美国嘴上还是硬气的,而且其他国家的面子也是给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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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的独家民主峰会令人失望。来源:外交官

而“民主峰会”想搞出万邦来朝的景象,结果把里子面子全丢光了,不仅在世界上没人关注,连美国自己的媒体都不怎么报道,西方媒体其实很滑头,他们也不想把宝押在一个没有前途的方向。

就像英语里有一句谚语,“老鼠都知道要逃离沉船(Like Rats Fleeing a Sinking Ship)”。“民主峰会”开幕那几日,如果不看中文媒体,我们几乎都注意不到这个峰会。另外来参会的代表大多数也是漫不经心,有的上去讲两句就下线了,更有甚者,阿根廷总统费尔南德斯虽然参会,却是专门来“砸场子”的,在演讲中大批了一通美国,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这就跟我们在生活里一样,当我们有能力、有威信的时候,说出话才会被别人重视。当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和资格了,那么就最好三缄其口,如果非要跳到台上去搞事情,就只会让别人更快地认识到我们的无足轻重,这也验证了一句老话:“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

然而,“民主峰会”也不是一无是处,其实是很有价值的,对中国和世界人民来讲,这是一堂难得的思政课,帮我们大大破除了对“美式自由民主”的幻想。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长期致力于解构、批判虚假的“美国式民主”观念,比如像张老师一直强调的,“自由民主”是重程序,不重实质,它是用程序的正义来掩盖实质的不公。同时,“自由民主”不是民主,是自由,而“自由”是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就是资本权贵的护身符,“自由民主”就是披着民主外衣的自由而已。

另一方面,民主也不是选举,美国的“一人一票”实际上就是一美元一票,反过来,选举也不是民主,选举是中世纪贵族政治的一个标配。当然,经过现代改造之后,民主形成了现代大众的选举,但仍然是有很多先天弊端的,非常容易被各种力量操纵。现代民主选举的框架会让地方性利益集团绑架整体利益,容易导致党争和分裂、财政破产、政治的娱乐化等等。

“自由民主”与经济发展、科技进步、人民福利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没有一个西方国家是靠着“自由民主”发达起来的,实施“自由民主”的国家都衰落了。最近,上海交大的文一教授出版了一本新书——《科学革命的密码》,文教授指出,西方发展出现代科学技术是由于欧洲长期的战争带来的军事竞争,和民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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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革命的密码》来源:京东

但无论中国怎么费尽口舌,也比不过美国民主自家来现身说法,特朗普先生是用实力戳破了美国“民主”的每一副面具,拜登本来是想修复这些面具,没想到这次峰会让“美国民主神话”破产这个事实呈现在世人面前。这两位还在辛勤工作的老先生,着实为解构西方话语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之前批评过中国学界的很多人没有跳出西方的话语陷阱,后来我开始反思该批评有可能多虑了,因为一个拜登和特朗普的组合,至少抵得上几十名教授十年之功。所以我建议将来可以给他们每人颁发一枚一吨重的“奖章”,并且授予“西方民主破壁人”的光荣称号。

其次,美国信誉的破产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松下来了,为中国人民争取民主,为世界人民争取公平的伟大斗争才刚刚开始。美国资本力量的统治不会自动后退,美国继续剥削和掠夺别国的欲望从来没有放弃,美国的暴力手段、暴力能力也没有丧失。我们绝对不能排除美国通过“民主峰会”来拉帮结派,对中国进行一个“体面”围攻的计划破产之后的图穷匕现。

“民主话语战略”受挫之后,我们也绝对不能排除美国的战略重心回到贸易战、地缘政治斗争、产业和科技竞争这方面,对中国进行更野蛮的攻击,甚至不排除美国进行军事冒险的可能性。近百年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曾说:“美国这样一个年轻的国家,手里握着如此强大的暴力武器,终究不让人放心。”

那么今天这个不再年轻的国家,当它面临着失败衰落的命运的时候,会不会变得更绝望、更疯狂、更无底线,手里的暴力武器是不是更值得我们警惕?毛主席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民主峰会”的破产也许会成为一个转折点,会让美国的资本统治集团意识到“民主”已经对中国无效了,反过来会激起他们冒险的心理。

德国历史学家奥波德·兰克把西方文明的兴起总结为“三次深呼吸”,第一次是罗马帝国晚期的蛮族入侵,美英法德的祖先,都是从大森林里边涌出来,占领了罗马帝国,夺取了大量的土地;第二次是基督教国家发起的十字军战争,夺取东方的大量财富和技术;第三次是大航海时代,他们占领了美洲、大洋洲土地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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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入侵罗马示意图。

当再次回望西方文明的每次大发展,有非常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西方基本上靠向外扩张、转嫁矛盾和释放内部压力而实现的。现代资本主义和科学技术、工业化也都是在掠夺剥削全世界的基础上开启的。可以说,离开了扩张,西方文明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生命力。“三次深呼吸”之间的间隔都差不多是五百年。今天又快到五百年了,美国所代表的西方文明已经陈陈相因、积重难返,面临着一个不扩张就“内卷”的两难抉择。而从地理上看,今天地球上几乎唯一的扩张空间,就剩中国了。

那么除了地理维度,还有没有其他的扩张空间呢?有的,从二战后到上世纪80年代,美国开启了计算机、互联网、信息技术的时代,引领了人类文明的新探索,包括太空的探索,这本来是有可能成为西方文明进行“第四次深呼吸”的新边疆。但由于美国国内资本的贪婪和傲慢,使得美国走向了一条金融化、虚拟化、空心化的邪路,最后是1%的资本家抛弃了99%的人民,使西方文明内部也产生了停滞和分裂。

虽然有像马斯克、扎克伯格这样的具有开拓、探索精神的企业家,但是在金融资本的逻辑下,他们不大可能给腐朽的美国社会注入生机,反而有极大的可能,会沦为靠编故事来“割韭菜”的金融资本家,或者是运用资本和技术来统治社会的野心家,就像脸书(Facebook)改名为“元宇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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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书(Facebook)改名为“元宇宙”。来源:脸书

近几年有一个网络用语叫“费拉不堪”,形容人落魄而没有斗志,来自于英语,但始于阿拉伯语,叫Fellah,指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文明衰败之后,人民萎靡的状态,今天我们看美国人的精神状态,其实就在越来越走向“费拉不堪”的路上。

与此同时,中国人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后发先至,在主要的方面基本上赶上西方了,美国人就发现“第四口气”明显喘不动了。地理上没有地方扩张了,而新领域新空间,遇到了中国的竞争,然后想通过“民主化”来对我们进行分化、进行剥削的计划也破产了。

因此,美国的统治集团会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两难选择,第一,改掉依赖“吸血”生存的恶习,放弃霸权,回归平凡,但这条路是他们非常不愿意走的。第二,孤注一掷,对中国搞各种无下限的攻击手段,这是我们当前面临的一个最大风险。

但我认为美国还有一条路,但这条路可能属于美国人民,而不属于腐朽的统治集团,那就是探索真正的民主道路,真正保障人民的权利和利益,改革陈腐的选举代议制度,废除私权绑架的黑暗司法和美联储制度。

同时建立有权威、有能力、负责任的政府,集中精力去防治新冠疫情、去救援龙卷风的受灾地区、去重建那些破败的基础设施体系、消除城市里的贫民窟、消除暴力犯罪、清除种族歧视和身份政治,并且促进人民共享的科技创新和工业生产。

促进中美之间的良好合作,与世界和解,我们共同来探索人类的新边疆。习主席曾说:“说太平洋足够大,容得下中美。”在现如今的新科技、数字世界和外太空更是足够大,足以容得下全人类的共同利益。所以我希望美国人也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能够想清楚,选择一条真正符合自己利益和人类共同利益的道路。好,谢谢大家!

圆桌讨论

主持人:张教授最初听到“世界民主峰会”的时候,您怎么来判断这个事?

张维为:我对美国民主模式是一直看衰的,2021年12月2日,中国公共外交协会和BBC、CNN的记者展开了一场民主研讨会,他们也问了“民主峰会”问题,这个峰会。我说将成为a source of fun,就是互联网一代的巨大的快乐的源泉,我们早已估计到这般景象了。

“民主峰会”的收视率非常低,最高也就是在油管(YouTube)上的两万收视率,这很可怜的,哪怕让民主党里的好莱坞明星,或者篮球运动员,用他们的影响力稍微转播转发一下都不会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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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管上的“民主峰会”点击率仅为6742次。来源:油管

但恐怕这些明星也认为最好不要掺和这件事,皮尤研究中心民调显示,72%的美国人认为,现如今的美国民主不再是世界的榜样,其中的问题太大,并且毫无自知之明,恕我直言,我想到了“过气”二字,我也和CNN、BBC的记者说过Old Game,过气的“老游戏”。

主持人:美国民主已经是沦为过气的“老游戏”,而且玩不下去了,但是“民主峰会”的确想要玩出一些名堂的。范教授演讲当中说,我们可能要警惕“民主峰会”玩不出名堂之后,美国很有可能会换一条“赛道”,他们还会不会搞出以民主之名的,其它的一些工具化的东西?

张维为:美国“民主”已经成为一个产业、一门生意,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在世界各地包括中国在内,有大量的非政府组织、“公民社会”会受他们资助影响,他们还是要玩手段的,但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了,中国人的心态不一样了,特别是在疫情防控后,我们又获得了对美国模式的“心胜”。

马丁·雅克也曾讲过,美国的“民主峰会”上,他们表现的像美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Nothing has happened),好像特朗普没有执政过、好像美国没有死了80万新冠患者,一切都跟过去不一样了,美国人都觉得不一样了,所以他们再怎么玩手段都已经是毫无用处了。就像我之前说彩色胶片时代,富士和柯达的竞争,我们现在进入了数字时代,他们的手段早就已经落伍了。

主持人:范教授演讲最后一段说,其实美国还是可以认认真真地走一条真正的为人民谋福利的道路,大到两党政治,小到龙卷风的灾害,好像都很难解决。

范勇鹏:其实这些要求对美国来说有点儿太高了,其实就是要美国来做自我革命,但现在这条路走不下去了。不仅仅是美国很难实现自我革命,全世界各个国家都很难做到,因为自我革命是一个非常高的要求,是很难跳出来的。之前张老师在节目里做过有关于“民主峰会”的预测,说该峰会就是一个笑话,但我做不到这么超脱的想法,当时还是非常紧张的。

但“民主峰会”教育了我们,我也希望能让更多人能从此中受益、能够自我反思、能够跳出传统陈旧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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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的“民主峰会”真的管用吗?来源:Brookings

主持人:跳出陈旧思维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确实看到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以及美国自己面临的这些变化。在峰会之前,中国也发布了非常重磅的文件,也让大家深刻地了解了中国的全过程民主。通过这些重磅文件,第一把美国的虚伪民主看得更清楚,其次是对中国民主了解得更加透彻,这也是很好的一种对话方式。

张维为:一方面,当时一些有关部门把情况看得比较严重,太重视美国的一举一动,但现在看来也有两个好处,能够让国际社会知道中国政府的重视,其实各个国家无非就分两种,一种是没有去参加,一种是低调参加,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明显针对中国的峰会。

范勇鹏:最典型的就是巴基斯坦。

张维为:巴基斯坦根本就不去了,很多国家都是露个脸,做个不痛不痒的发言就过去了。其次,能够对我们国民有着很好的教育典范,中国脚踏实地的通过一项一项的中美之间和民主的比较,我们的自信心又更强了。

主持人:我认为通过这场美国的“民主峰会”,其实广大人民的收获还是很多重的。另外,说到美国的“民主峰会”是一场闹剧,确实它是在假借民主之名来行分裂整个世界之实,围绕它自己的整个霸权统治体系当中,来对付中国,这些被邀请的国家,其实带有浓重的地缘政治的思考。

张维为:“民主峰会”中,欧盟27国中唯独匈牙利没有收到邀请,匈牙利也挺恼火,因为匈牙利总理奥尔班曾经说过和中国交好。奥尔班是挺有特点的一个人,他提倡加入“一带一路”倡议,公开表示要和中俄友好,所以得罪了美国。奥尔班曾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我们的旗帜向着西方高高飘扬,但风从东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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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盟友土耳其说,不仅是中国和俄罗斯,许多人都在质疑拜登“民主峰会”。来源:新闻周刊

另外,土耳其也没有收到邀请,最近他们和美国的关系非常僵,2016年,土耳其认为美国搞了一次政变,然后土耳其总理要开始肃清反对派以及军队,要买俄罗斯的S400导弹防御系统,美国强烈抗议。同时,新加坡也没有收到邀请,美国从来不接受新加坡是民主国家,美国对新加坡一直由人民行动党执政的现状非常不满,但总体上来说,新加坡是一个治理得比较好的国家。

主持人:我看到来自新加坡一些学者,包括还有网民的观点说,幸亏没有邀请我们。

范勇鹏:李光耀在几十年前的公开演讲就明确地批评西方民主,西方这套“民主”放在亚洲是不适合的。“民主峰会”是一个闹剧,但所有的闹剧背后都是悲剧。

我一边在看“民主峰会”时,另一边也在看美国的新闻,峰会刚刚开完,龙卷风就来了,2021年12月15日,拜登才到了受灾现场假模假式地去接见一下群众,表现一下亲民,但并没有实质性的举措。

美国人民来讲,“民主峰会”真的是一场悲剧,在国际上也是个悲剧。当年美国跟苏联竞争时,美国非常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它的阵线是泾渭分明的,它的阵营也是非常凝聚的。但是近几年,世界贸易组织(WTO)、气候变化峰会都是美国搞的,美国都玩不下去了,在特朗普执政时期就开始玩命地“退群”,现在拜登上来,又想重新拉拢盟友。

传统上,美国依赖北约,但是北约的盟友也不想和美国团结,想要拉拢欧洲,但又不邀请奥尔班,美国有位高级官员评论,说匈牙利是民主国家,但是我们不能请你,为什么?因为奥尔班是“迷你普京”,这不就是典型的双标吗?这都是在国际上的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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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是在模仿普京的独裁主义吗?来源:newint

美国过去这一两年搞了不少事情,“五眼联盟”的盎格鲁-撒克逊群体,澳英美联盟搞核潜艇,又挖法国的“墙角”。我估计美国这些盟友心里都在想,到底谁能有资格成为美国的盟友,美国的盟友自己都说不清楚。

主持人:也许今天是盟友,明天就不是了。

范勇鹏:日本也跳得很靠前,但我觉得日本可能不久就会后悔了,说不定美国哪天又把日本给抛弃了。美国现在处于一个进退失据的状态,一个大国混到这个份上,确实不仅仅是个闹剧了,真的是个悲剧了。

主持人:在观察“民主峰会”时,一个是从“民主”的角度去看这个事件的虚伪和荒唐,另外,现在的美国非常喜欢玩“地缘政治”的手段,大家从这些角度去看,就都看得越来越明白了。

张维为:中国研究院专门开了一次会,讨论“后西方时代”、“后美国时代”,虽然这个观点还有些争议,但我觉得我们需要对时代做出定性,还可以增加几个事实。比如说印度表面上和中国关系很僵,但印度决定把卢比锚在人民币上,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信号。道理非常简单,因为中国是130多个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锚在人民币上更加靠谱。

 

2021年12月6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美联储开始收紧了,但中国是开始“踩油门”,适度地放一放“油门”,中国没有问题,中国在影响世界。在讨论的时候,有学者表示不能讲“后美国时代”、“后西方时代”美国还是很厉害的,这就是对时代的判断,就像现在很多人还在用4G,但也可以说现在是5G时代了,这代表一个大势所向。

主持人:这个一种趋势,美国的综合国力、先进科技可能还是很强,在很多方面依然强大,但随着变化的趋势,它不再是单极。

问答环节

【观众一】:三位老师好,我是来自上海外国语大学的虎佳慧。拜登在“全球民主峰会”上提出“民主复兴总统倡议”,计划将在未来一年里提供4.24亿美元,用于支持全球范围内的“民主”和“人权”,包括为记者提供法律援助和安全培训,还有五千多万美元会被用于支持他们所谓的“民主脆弱”的国家。我想请问美国政府提出这项倡议的原因有哪些?以及这4.24亿美元资金是否能够落实,它将来会发挥什么作用?

张维为:美国一直在做“民主复兴总统倡议”的事情,我估计真实费用比4.24亿美元还要多,但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美国的做法了,除了美国政府之外,它背后有一个“深层国家(Deep State)”,主要是资本的力量,特别是华尔街和军工集团,无论是中美还是中俄关系,是否会有所改善,资本的力量都会颠覆这些关系,因为双方的政权性质不一样,并且他们会长期资助这些“民主脆弱”国家。

我想说:我们把你们想的太重要了

美国背后的“深层国家”。来源:9GAG

某种意义上,无论中美关系的改善或者美国换了一个对华友好的总统,但对“深层国家”不可放松警惕,在他们资助一些机构和组织、个人、基金会时,要把他们揭露出来,这是最重要的。现如今,势是在中国一边,“全球民主峰会”和“民主复兴总统倡议”都是雕虫小技,我们有办法对付。

范勇鹏:要是4.24亿美元就能解决“民主”问题,那真是太便宜了,性价比超高。从二战以来美国花的钱,和这笔钱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拜登提出“民主复兴总统倡议”,其实就是一个政治姿态。另外,当一个国家失去了大势、战略定力以及内部腐败,会带来很多问题,就是花钱办不了事。

比如说,阿富汗战争从任何角度讲,对美国可能都是无利的,但是美国不是铁板一块,军工集团、安保集团、后勤采购,以及服务性商业公司在阿富汗战争中赚得盆满钵满的。

主持人:有的是赚大钱,有的是像涓滴效应一样赚小钱,总而言之都赚着。

范勇鹏:这4.24亿美元大概率都会被“深层国家”里的小集团给瓜分掉了,他们不会考虑国家利益,只考虑赚钱。另外,在国际上也会出现“表演”现象来骗美国的钱,比如立陶宛跑到台湾问题上表演一通,马上转脸就开始找“美国爸爸”要钱,太现世现报了,一点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主持人:我想起了立陶宛的防长阿努绍斯卡斯到美国去“访问”,然后美国人就表扬立陶宛也是“灯塔”,我就开玩笑说,美国是把立陶宛封为了美国本身就腐朽的“自由民主灯塔”的波罗的海“分塔”。自己的“灯塔”已经摇摇欲坠了,还指望这个“分塔”要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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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陶宛防长(中左)和美国防长会面。来源:美国防部网站

范勇鹏:但“分塔”得拿钱养活,为什么欧洲盟友在近年和美国的关系越来越不坚定了,说白了就是美国罩不住欧洲了。2017年,特朗普去第53届慕尼黑安全会议,管各国收保护费,还跑到日本、韩国收保护费,这些小弟就会想,我跟着你混,然后我得不到好处,你还要管我要钱,我何必跟着你混呢?所以拜登的4.24亿美元,无非是一块官僚系统和国际上这种投机集团的一块“肥肉”而已。

【观众二】:老师们好,我是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的硕士生杨宁。我们常常说政党它是现代民主政治的产物,那么政党制度它和一个国家的民主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美国民主出现了问题,其中的一个表现就是它的两党竞争制度出现了问题,那么我们现在也看到,中国的民主活力,这是否也说明了我们中国的政党制度它本身具有巨大的优势,这种优势又体现在哪里?

张维为:从英国开始,西方民主制度的两党制有一个说法,就是忠实的反对派,都是忠于英国王权,但王权要执政的话,那就需要监督,但现在美国两个政党撕的你死我活,到现在为止,支持特朗普的选民中80%还是认为拜登上台完全是不合法的。

这是两党政治变成否决政治的重要原因之一,大家都为自己的利益互相掐。西方政党是公开的“部分利益党”,而“部分利益党”的游戏在21世纪越来越难玩下去。因为21世纪是一个需要改革的世纪,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我们必须不停地完善自己,克服既得利益,“部分利益党”的特点就是无法克服既得利益。

而中国共产党的做法叫做“整体利益党”,“整体利益党”就可以克服既得利益的阻挠,然后进行改革,我更看好中国模式、中国的政党制度,因为能够代表21世纪。

主持人:两党政治最后牺牲掉的就是普通人的利益,这是美国政治、民主的最大的问题所在。

范勇鹏:其实政党制度和民主没有关系,但是和治理国家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政党能把国家治理得好,首先就要有几个前提。第一,必须要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最终政治权威,如果没有,那两党之间的斗争就会没有边界,政党必须要对一个国王,或者对一个宪法秩序,对一个最终的权威保持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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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6年9月19日,华盛顿告别演讲文稿。来源:维基百科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建国之后,他们的制度权威比较弱,华盛顿总统卸任时的告别演说,就明确地警告美国人,出现党争是非常可怕的,美国千万不要出现两党,结果尸骨未寒,言犹在耳,美国的两党就冒出来了。所以美国两党不是一个制度的优势,而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第二,政党要能达到利益的妥协,大家能够共存,或者是外部没有巨大的危机,一旦发生了变化、外部危机、内部利益斗争白热化,那么两党是玩不下去的。

第三,现代选举的变化,随着社交媒体和新互联技术的介入,实际上,政党制度选举在技术上是越来越不可能了,那就意味着两党在技术上已经走到命运的尽头。

而中国政党制度和刚才讲的政党制度本质上是不一样的,西方都是在国会斗争或者选举里产生了部分利益的代表者来博弈。中国共产党代表人民,我们的宪法、政权、秩序是由共产党领导人民建立的,这和议会制下或宪法之下的政党政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所以中国就不会发生美国的政治极化、党争的恶性现象。

主持人:人类自古以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可能原始的时代,来自自然的挑战就已经足够让大家面临生存的危机。慢慢到近现代,不要以为挑战没有了,可能很多新鲜的状态都是一种挑战,在这种挑战面前,玩两党政治的都是非左即右的、非此即彼的,不靠谱。

观众三】三位老师好,我叫毛睿,来自上海外国语大学。在过去和今天,西方民主它是如何去解决这个贫富差距大的这样一个问题?以及民主和国家治理之间,它有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越民主国家就治理得越好?那反过来这个国家治理得好,我们就能说它是一个民主国家吗?

 

张维为:这个问题里面涉及好几个方面,是不是越民主国家就治理得越好?现在看来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的,而西方模式不是。那西方制度能不能解决贫富差距?我曾经和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利茨,有个思想者论坛的对话,他说美国历史上也有过改革,比如罗斯福新政时期有着大量的基础设施工程,确保很多人都能够就业,另外对高收入人群收高税。

而税收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二战,罗斯福用战争的借口收了很多税,这或多或少有它成功的一面,后来我和斯蒂格利茨说,罗斯福新政时期跟现在最大的不同,就是当时美国的中产阶层在扩大,也就是逐步变成橄榄型社会,这背后除了改革之外,还有美国从世界各地赢得的超额利润,包括打仗发的战争财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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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医疗保险制度的改革历程。来源:中国人大网

美国最大的不同就是过去30年间,美国中产阶级在缩小,西方民主理论有一个基本前提,随着中产阶级崛起,民主社会就会到来;现在连中产阶级的崛起都成立不了,即使改革也非常之难,更不要说大量利益集团的阻挠。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制度优劣有关,枪支管控问题就不说了,老罗斯福说了100多年的全民医疗保险,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从2003年“非典”之后,中国是2006年开始推医保方案,在5至6年间实现全民医保,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就能够看出制度优劣势越来越明显。

主持人:您刚刚用了一个词叫做“反馈非常慢”,西方的民主,包括美国的民主,它对整个治理它的效率反馈非常慢。

范勇鹏:根本问题还是,国家的政权和制度是属于哪个阶级?是为了保障谁的利益而设立的?美国的“代议制”或者“政治多元主义”制度,看起来很公平,所有人都可以制度中公平地博弈,最后获取政治权力、干预政治过程,但实际上真正能参与的只有富人。

“代议制”就是为了让财产权按照财产的比例来分享政治权力,如果有类似于苏联这样的外部的压力和战争竞争,或者是产生了大量的超额财富,“代议制”可以对社会不同的阶层分享一点财富,来求得内部繁荣和团结、创造劳动力,创造市场繁荣。

我想说:我们把你们想的太重要了

1974年,为了规范竞选筹款和支出,杰拉尔德·福特总统签署了《联邦竞选法修正案》。来源:美国白宫

但罗斯福新政只能在有限程度上解决问题,一旦突破天花板,那精英阶层一定是会把你挡住的,举一个具体的例子,美国的金钱政治,美国的制度设计是可以拿钱来影响的,1974年,《联邦选举竞选法案》对拿钱来买选票做出了很多的约束,但是从1976年开始,大企业集团就开始在最高法院诉讼了打官司。

主要涉及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侵犯言论自由,大企业集团认为拿钱来买选票是言论自由,最直到2010年后,最高法院裁决就推翻了约束拿钱买票的约束,这就等于说,好不容易对资本干预政治做了一点制约,到最后还是它资产阶级所掌握的司法权给推翻了。

不仅仅是选票,还有货币权利、律师权利等等,资本有足够的机制让社会的阶层不会发生巨大翻转。资本不在乎共同富裕的,它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分点残羹冷炙,不必要的时候,资本只会越飞越高,然后逐一抛弃掉。 

来源|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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