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公平公正,但也要警惕有人借机使坏

作者:老云老师

本文转载自:老云的空间(ID:yundu886)

最近的中文舆论场非常热闹——北极鲶鱼、回副县长,陈志龙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接着爆,之前的一些热点——比如姑苏许某人,三代烟草人、三代铁路人等,也都被再次翻了出来。而这些事,都不同程度的指向一个同问题——分蛋糕。

为什么这类事会在这个时间段集中爆火?这里面当然有其基础性原因。而如果从历史角度来看,这其实是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当经济低迷,做蛋糕越来越难时,人们分蛋糕的欲望和动能就会增加。

那么,怎么理解这股舆情的出现?

首先,分配不公,这是客观存在的。大部分舆情背后,都有客观事实为依据;哪怕少数事后被证伪的——比如陈志龙事件,虽然事情本身为虚构,但也有深厚的群体性背景。以前经济发展迅速,有大把的财富增量被源源不断创造,有大片的市场空白可控挖掘,所以分配不公虽然存在,但引发的社会矛盾还没那么尖锐——毕竟那时候大家还可以通过做蛋糕创造财富来获利。现在赶上经济颓靡,趋势上看中国经济最高速发展阶段也已过去,做蛋糕越来越难,大家对分蛋糕的关注度也自然水涨船高。而就整个国家和社会而言,在财富创造难度增加的大背景下,要想维持经济发展,提升民众普遍生活水平,也有必要改进分配方式,尽可能的让财富和资源的分配进一步公平化。

而如果横向来看,这类舆情的涌现,也有其时代背景。现在,全球经济危机持续发酵,整个世界都正在滑向滞胀的深渊,而接下来甚至有危机总爆发,大萧条降临的风险。这种情况下,从西方到东方,各国民粹氛围都在暴涨——美国那边,建制派未雨绸缪,直接将特朗普逮捕,开创了刑拘前美国总统的历史先河;欧洲这边,各国也是暴乱如潮,法国因为退休延迟引发的全国游行示威也正如火如荼。

美欧尚且如此,其他国家可想而知。中国早已不是当年封闭状态,而是深度参与全球经济运行。所以当大环境急剧恶化,中国自然也不可能完全幸免。这种大环境下,中国经济也深受影响,进而刺激民众关注度从做蛋糕,向分蛋糕转移,并对现实中普遍存在的分配不公越来越无法忍受。

那么,怎样应对这种舆情,以及舆情背后的矛盾?

首先,改进分配方式,这个是必然要做的。毕竟大势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眼下的经济困局且不必说,就是从趋势上看,在第四次科技革命全面爆发,人类生产力出现质级提升之前,想回到过去那种高速增长,蛋糕急剧做大的美好状态是不可能的——世界不可能,中国同样不可能。这种情况下,分蛋糕将来未来这个历史阶段,世界各国都将面对的首要内部问题。而分配方式是否合理,不仅关系到国家稳定,也同样关系到经济发展,关系到能否将资源有效集中到最关键的领域,助推下一次科技革命的爆发。

从这个角度来看,国内相关舆情在这个时候爆发,并不是坏事。这个时候爆出来,会形成更好的改革契机,政府面临更大的压力,也有更大的动力去进行分配改革。而这些舆情能够一件件放出来,并持续在网络传播,这也证明当局有意借此对内部形成倒逼,推动改革氛围的形成。

但大家在借势发声,倒逼分配改革的同时,我们也一定要保持理性,注意避免完美主义倾向和理想主义情结。

世人大多是感性的。感性主义者,通常有浪漫主义情怀,习惯于非黑即白的看待这个世界。但问题是,现实从来就是不完美的,更不是非黑即白。

这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们当然要致力于通过舆情造势,来倒逼分蛋糕的改革。但也不能指望这种事一步到位,更不能以绝对公平,作为改革是否成功的标准,作为评判当局好恶的标准。毕竟前面说了,现实从来就是不完美的,古今中外,没有任何一个体制可以做到财富和资源分配的绝对公平——从来没有。在可预见的将来,这种共产主义(或者天下大同)标准下的体制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所以我们注定只能生活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只能面对一个不完美的分配制度。如果非要以完美为标准来要求分配改革,只会激化矛盾,产生严重的内耗——而这种内耗,只会消耗大量的社会资源,而无助于分配合理这个目标的实现。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要容忍分配的不公。而是说,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上限和下限间的平衡,我们需要通过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来塑造倒逼分配改革的动力,但对改革的结果,还是要秉持现实主义,要明白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我们坚持绝对完美的目的,只是为了在现实主义框架下,让结果尽可能的接近完美——这个接近完美肯定不是,真完美,甚至可以说是不完美;但只要这个接近完美,能够把那些分配不公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至于对经济发展和社会运行造成太大影响,那这种对分配改革的倒逼结果,就可以定义为成功。

为什么要在这里讲这个道理?这不仅是因为过度的追求完美,不现实甚至有害;更是现实环境下,有人特意利用这一点,来试图破坏我们做蛋糕的能力:

前面我们已经说了,全世界现在都普遍陷入了做蛋糕困境。但这种陷入,其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对美欧等西方发达国家来说,因为第三次科技革命红利触顶,第四次科技革命遥遥无期,再加上全球金融嗜血的传统收割模式因为中国崛起以及新兴国家的反抗,而大受影响,他们现在确实陷入深刻的危机;甚至日韩还面临中国的疯狂科创升级下的产业反噬。所以他们现在,不仅做蛋糕能力受限,不仅分别人蛋糕的能力受限,甚至自家的蛋糕也面临被分的风险。

但中国不一样。中国虽然也受限于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天花板局限,但中国本身对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红利都还没有吃透,还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同时,中国在全球经济秩序中长期处于体制外的受剥削地位,所以中国还可以通过改变全球经济秩序,改变自己在这套秩序中的地位,来给自己争取增量空间。

这是从战略角度来说的。而从战术角度来说,美国过去十几年产业空心化,金融疯狂放水,带动整个西方消费国经济都出现了严重的经济问题,政策储备也已见底,已经失去了自救的能力;而中国一方面立足于实业发展,经济底盘扎实;再加上金融政策节制,所以本身经济属于一个相对健康的状态,也还有大量的政策储备尚未使用。所以在接下来的经济危机总爆发时,还有大量的对冲工具。

所以,虽然纵向比较,我们肯定回不到过去二十年的繁荣;但如果横向比较的话,跟海外比,尤其是跟美系发达国家比,我们还有大量的做蛋糕空间,或者说还有大量的分别人蛋糕的空间。

这决定了,我们的分配矛盾,还没有西方那么尖锐,没有他们那样不可调和。这种情况下,我们固然要趁此机会推动分配改革;但也没必要,也不能把分配矛盾放到过高、过于靠前的位置——毕竟过于激烈的分配改革,必然会严重激化内部矛盾,必然会造成过大的内耗。如果我们步子跨的过大,这只会过度消耗我们的资源,进而削弱我们做蛋糕,或者分别人蛋糕的能力。

总而言之,在依然有足够做蛋糕、或者国际分蛋糕能力的前提下,国内分蛋糕改革虽然要继续进行,但也必须要有一个度的概念。既要在改革造成的内耗,与做蛋糕(国际分蛋糕)的能力之间,寻找一个平衡。这样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但有些势力,巴不得我们把精力全集中到内部分配上来,甚至希望我们的内部矛盾因此激化。

毕竟现在这形势,美国都开始抓前总统了;欧洲也开始持续性大范围暴乱了——这意味着他们的内部分配矛盾,已经开始对他们自身造成严重的伤害。这种内耗,不仅会消耗他们的存量资源,同时也会削弱他们应对新兴国家挑战的能力,加大它们在国际分蛋糕博弈中受损的可能。所以,他们是很希望我们把分蛋糕置于做蛋糕之上,把内部分蛋糕置于国际分蛋糕之上的。我们内部斗争越激烈,内耗越大,挑战现行不合理全球秩序的能力就越弱,如果我们因此衰了,那不仅无法分他们的蛋糕,反而接下来有可能被他们分——而只要能把中国分了,它们现在因为资源不够分,而越发激化的内部矛盾,也就因此缓解!

逻辑就是这个逻辑。当然,对当局来说,肯定是明白其中利弊的,绝不会感情用事,更不会主动让矛盾扩大化,让形势失控。但民众大多是感性的,理解不了这其中的弯弯绕,更把握不了这其中的度。所以,民众情绪,就成为潜在的利用目标,用来加剧社会矛盾激化的工具。

这就是这段时间这类分配舆情突然集中爆发,而且很多旧账也被翻出来的原因。分配不公的事实是客观存在的,因此爆发舆情也是合理的。但这么多类似舆情,突然集中在舆论场爆发,而且起势如此汹涌,这明显不符合一般传播学规律,背后必有势力在推动。这些势力,有的是比较好的,只是希望通过这种舆情,倒逼改革,让社会分配更加合理;但有些势力,目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他们是希望借此把分配矛盾扩大化,进而加剧中国内部矛盾激化,迫使中国将资源消耗在内部越来越激烈的撕扯和消耗当中。

当然,从现状来看,这种情绪还在可控范围内。毕竟跟美欧政治肉搏,社会混乱的现状相比,中国的这点子民愤,还只停留在网络宣泄层面——这种程度的倒逼,既可以助力分配改革,又不至于造成大的内耗。

这也是官方迄今为止默许舆情传播,并未出手强力封杀的原因。不过,形势都是不断变化的,随着经济形势越来越黯淡,一方面内部民怨肯定越来越大,另一方面外部势力的煽风点火也势必越来越猛,这种趋势下,未来会不会失控,进而导致矛盾激化,造成资源消耗过度,这个确实不得不警惕。所以,老云觉得,大家心里还是要有个谱,一方面要支持分配改革,对舆情倒逼改革予以支持,但同时也要建立一个度的概念,绝不能让我们的分配改革,被某些势力利用,成为破坏我们做蛋糕,甚至反过来分我们的蛋糕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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